看守所内,耿逸办完了探望申请。走进了接见室,径直走向预设的座位上。
接见室用防爆玻璃把探望者和犯罪嫌疑人隔离开,上面有还有细小的洞,依靠这个双方才能正常对话。
大约等待了三分钟,两个看守所的警察带着双手被铐上手铐的吴言楚进入了接见室。
吴言楚看见耿逸,脸上出现了许些惊讶的神情,但只保持了一瞬间,脸色就又恢复了平静。
其中一名看守所的警察领着吴言楚到座位上,把他的手铐的铁链和接见室的桌子栓在一起,然后就退到接见室门旁。
而另一名警察则站在靠里的角落,在后面打了个手势,示意耿逸可以开始了。
“吴言楚,你会将会以谋杀的罪名被指控,发起公诉。”耿逸直入主题。
“我知道,这是我应得的,我认罪。”吴言楚的样子很平静,语气平稳。
“如果真的如此的话,我是不会来找你的。”耿逸看向吴言楚的眼睛,与他对视。
“你并没有把所有事情全盘托出,甚至还撒了谎。”
“我没有隐瞒什么。”
“法医没有检测出蔡佳瑶被药晕的痕迹,你为什么还要嘴硬..........”
“警官,我要打断你一下,在接见室里犯罪嫌疑人的话是不能作为直接证据的。”吴言楚打断了耿逸的话。
“而且我已经认罪了。”
“有什么是让你甘愿认罪也不肯说的吗?”耿逸像是没听见吴言楚的话,继续问。
吴言楚也无视了耿逸的问题说道:
“警官,您越界了。”
耿逸笑了,仰头狂笑,笑得很夸张,很张狂,
“没想到啊,一个高中里不学无术的小崽子竟然有如此胆识,好好好。”
“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的?是恋爱吗?真好啊?我都想再谈个恋爱了!”
“不过.....你在这待的这段时间,你父母有来看你吗?。”耿逸向吴言楚靠近了一些,脸几乎贴着防爆玻璃。
“没有。”吴言楚回答道。
“没有?”
耿逸一拍桌子,“当然没有,他们正在外面到处忙呢!连个字都认不全的中年人啊,又是到处找人问,又是满城市的到处跑,拿出毕生的积蓄就想给你找一个好律师!殊不知连他们的儿子都放弃了自己........”
耿逸猛然向后靠,他发现吴言楚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嘴角在微微抽搐。
没有给吴言楚整理心绪的机会,耿逸发起了乘胜追击,“我可以帮你。”
“你没有杀蔡佳瑶,对吗?”耿逸说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吴言楚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眼睛睁大,一脸的不可思议。许久,才开口道:“警官,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吴言楚的声音已经恢复平和,已经没有之前针锋相对的意味了。
而耿逸只是摆摆手,说道:“没为什么,只是猜想而已。”
“猜想?”吴言楚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对,就是猜想,不过你要是肯配合我的话,那就不只是猜想了。”
耿逸知道吴言楚已经开始考虑合作了。
“马上开始决定!时间有限!”
可这时候的吴言楚变得却变得畏畏缩缩的。“警官,您能怎么帮我呢?”说完,还示意了一下监控和背后的两个警卫。
耿逸又笑了,但不同于之前,这个笑并没有什么嘲讽和攻击性。
“你想什么呢?以为我要动用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吗?”
耿逸说完这句,突然又大声说到:“我绝不会有任何违法乱纪的行为,遵纪守法,对党忠诚,捍卫政治安全、维护社会安定,将任何邪恶绳之以法!”
吴言楚被耿逸突然的宣言吓了一跳,愣了一会,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这话是讲给监控和他身后的警察听的。
吴言楚的嘴角抽搐:“警官先生,你这样有点太做作了。”
耿逸只是轻轻一笑,简单说了一下他的打算,听得吴言楚睁大了眼睛。
待耿逸说完,吴言楚便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等等,警官先生,或许我原本的打算和这个计划不冲突.....”
“但很抱歉,我不能说....但我保证,‘那个时候’我一定会配合您的。”
吴言楚的眼神很坚定。
“你这算是同意了?”耿逸挑了挑眉毛,说道,“行吧,接见的时间也快到了,我该走了。
我看你还挺会说的,应该不至于到时候一个屁放不出来。”耿逸说完,起身向外走去。
在快到门口的时候,耿逸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即转过身,“对了,等一下你的辩护律师会来看你的。你的父母估计要明天才能来看你。”
“你的父母看不懂这里的复杂交通,我明天安排人去接一下。”
“谢谢你,警官先生......可是,你说辩护律师?”吴言楚感到诧异,向耿逸问道,
“警官你不是说我的父母在帮我找律师吗?原来这个是已经提前定好了吗?”
耿逸又转过身,但也没走出门,就背对着吴言楚在那站着,大概站了半分钟,耿逸猛回头,一副贱兮兮的表情,快速说道,“哎嘿,骗你的!”
然后耿逸三两步地就跑出了接见室。
吴言楚傻眼了,竟然有如此不正经的警察么?怎么还带钓鱼的?我要是举报他能减刑么?
..........
(在某个小巷的一个不起眼的门内)
“怎么样,吴言楚的回答是什么?”
耿逸一进门,吕道阳就问道。
“他说他会配合,但依然不肯说出他的真正想法........烟!烟!我去我烟抽光了。”耿逸一面进了门,一面回答,一摸口袋发现烟已经抽完了。
吕道阳怒了,这家伙总是在自己急迫的时候搞出现乱七八糟的事出来,
“别搁那找你那破b烟了,把情况都给我说明白先!”
“我说的很明白了啊!他同意合作了,到时候在法庭上会配合我们的,但他还有自己的想法要去实行,就是这样.....”耿逸急得直跺脚。
“还有一个问题,你确定你在接应见室里说的话不会被机关调查吗?”
“调查啥啊,一切都合法,就是查了又能怎么样?”耿逸急迫地说完,跑出去买烟去了。
“这样吗?”吕道阳低头,手指轻轻捏住自己的下巴,开始了思考。
他和耿逸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拖!只要吴言楚抛出新的线索就行,他和耿逸在这段时间里去搞清楚蔡佳瑶自杀的动机。
“吴言楚认罪的时候在想什么?他既然认罪,那又为什么会答应耿逸的合作?”
吕道阳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刚才被耿逸气的有点混乱的思绪整理清楚。
“要找到吴言楚的意图,就先看吴言楚的些些行为导致了什么。”
一开始调查的时候,警方将这个案件当成一个普通的自杀案来处理。
后来,有了新的线索,发掘出来新的可能性,但案件的讨论风向依旧倾向于自杀。
最后,吴言楚的认罪直接逆转了这个风向,案件也从自杀案直接升级成了谋杀案。
“就是这个,我明白吴言楚想要什么了!”吕道阳顿时觉得茅塞顿开。
“什么什么?你又懂了?懂什么了?”这时候跑去买烟的耿逸也回来了,随手关了门,嘴里一次叼着两根烟,而且都已经吸了一半了。
“把你嘴里的那两根b烟给丢了,赶紧过来。”吕道阳讲的话很尖锐,但其实没有吕道阳没有很生气。
“欸,哦,好嘞!”耿逸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坐在吕道阳旁边。
“吴言楚想要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