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塘清池,荷尖初露,蝶蜂飞舞,蜓立水中央。
法外居山丘楼阁下面有一处内院,院景茂盛,葱葱绿绿,心旷神怡。
风小姐取来衣服送进天乐房间,却不见人影,连送来的饭食中的龙涎糕也没有动,可见天乐的心情并没有好转。
瞥眼见看到窗外的姥姥站在山丘下的院中,寻影而去,来到妪翁嫂的身旁,问道。
“姥姥,他人呢?”
“他在下面!”
风小姐不明所以,顺着妪翁嫂的视线看去,只见清澈的池中水底坐着一人影,不用说就是天乐了。
天乐心事未了,心愁难平,独自徘徊时看见那池塘波光粼粼,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随即来到池塘边,走入水中,直至一点点没入其中,那种裹覆感让他瞬间感到心安,如同置身另一世界,愁绪烦恼也暂时的离他而去。
风小姐对于天乐的行为感到错愕,于是又问道:“他待了多久了?”
“半个时辰了吧!”
“什么?”风小姐一脸难以置信,失态的张了张嘴,想是被天乐的举动惊了一跳,“难道他会龟息功。”
“人在遭受某一劫难时,是有可能激发某一项特殊的能力,也许遭受此难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想像他那样,说不定也有奇遇,更重要的是不知不觉就能获得某一道法,想想都开心!”
妪翁嫂撇脸一笑,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确定大难之时就能够活下来?”
风小姐被此话驳得哑口无言。
两人静静看着,没有打扰天乐,这时风小姐一改风趣,严肃道。
“派去的迎风哨全军覆没,你知道了吧?”
妪翁嫂点点头,说道:“还是怪我考虑不周啊,那三男两女本就不是寻常之人,背后家族必定也是厉害人物,贸然行事这才导致了任务失败。”
虽有遗憾,但又说道:“不过我们倒是知道迎风哨最后消失的地方附近有一处叫灯草镇的小镇,我想那里与迎风哨遇难有关。”
“灯草镇?”风小姐显然也不知道那个地方,说道:“我们要不要再派人过去?”
“暂时不要,以免打草惊蛇,损兵折将得不偿失。”
风小姐点点头,又问道:“那里离这有多远?”
“以迎风的速度,也要一日的功夫,那里处在绝命崖的边缘,而且地势偏僻,说起来还真有可能影藏着什么大人物。”
妪翁嫂又道:“昨日那几人已经离城二去,到底去往哪里却是不知道,怕有不测所以我没让人继续跟踪下去。不过那五人离去的方向与昨日出现黑袍人从高墙堡垒离开时的方向一致,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那黑袍人如此厉害,不知道是谁?”风小姐想到那黑袍人连妖魂及血魔巨尸也不怕,脸上也露出神往之色。
妪翁嫂也是不知,自然无法回答,而风小姐也觉太过巧合,说道:“过些时日平静了一些,再以游人的身份派人过去,探一下虚实。”
随后又道:“那丁家全城搜索两位长老,还外扩到城外就近区域,并且发了协查令,可依旧没有线索,而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那两人确实出了城很有可能已经进入西山了。”
风小姐停顿片刻,问道:“我们要不要把这情报告诉丁家?”
两人有通妖的嫌疑,风小姐这样也是想让丁家早做准备,毕竟法外居也存在安阳城,如果安阳城被破,他们也会受到牵连,毕竟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风小姐又补充道:“有传言那妖魂可能是妖尊残魂。”
“糊涂!”妪翁嫂严正道:“我法外居的规矩就是有买才有卖,无求则不为,情报是死的,人是活的,坏了规矩就是没了秩序,往后随便来人就以道义之词绑架要挟,那我法外居还有什么可信之言,有什么独立而为。”
“那照您这样说,那丁峰回来时遇到的山妖围劫,我们也不用告诉他们了,那些是西山小妖过来蛊惑了西山之外的山妖,联合起来作乱,那些妖族会不会又有什么新的阴谋?”
妪翁嫂听完,则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不仅道人如此,山妖也是如此,有天罡之气的阻挡,西山的大妖头过不来,过来的全都是些小妖头,想要命令西山外的妖听命行事绝非易事,就算能够成事也都是一群小妖而已,西山之外有实力的妖头可不是那么听话的,再说两边狼狈为奸的山妖丁家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小妖力弱根本不足以让丁家担忧。”
风小姐也觉得有理,却又担心道:“如果那两人真投靠妖族了怎么办?那些长久以来已经投靠过去的厌世道人,他们才是最大的变数。”
风小姐有此疑问自然有些道理,施公然两人可不是寻常道人,两人在安阳城位居高位,清楚安阳城的一切,如果透露给妖族,情况就大了。
对于风小姐的担心,妪翁嫂则坦然的多,说道:“第一,丁家可是有专门打听西山的伏影者,如果两人真的进入西山并且投靠妖族,总会得到些线索;第二,我们并不清楚是不是真的投靠妖族,也许只是暂时的避难,那不就是大题小做了吗?”
虽然妪翁嫂言语轻松,但是总觉得有些事情太过巧合,妖尊残魂,血魔巨尸,长老出逃,小妖拦路,黑袍人,可又没有确凿的情报,不敢断言。
风小姐见姥姥如此直言,也不好说什么,随后又想到了什么,说道:“从今天居主话里有话的反应来看,她似乎还忘不了那个人。”
“她是法外居的唯一继承人,突然被迫放弃原来的生活,抛下所有,尊崇长久以来的门规,你说,她怎么能够开心的起来呢。”
“可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居主依然愁眉不展,我还真怕她有一天受不了这样的约束,而……”
风小姐想到什么担忧之事,不敢说下去了。
而妪翁嫂则坚定道:“居主绝不会做出有辱门规的事情来。”
虽是如此,但是妪翁嫂的眼神流露出的犹豫,也证明了她也有此担心。身不由己的除了‘最是绝情帝王家’,每个门派也都有如此状况,何况她法外居,身在牢笼之中的人又怎能逃得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