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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大老李原创:旧时的“偷”

51世纪 东北大老李 3721 2025-08-18 10:09

  东北大老李原创:旧时的“偷”

  偷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在我旧时农村的生活记忆中,有的偷,似乎可以光明正大的来,比如下面这些:

  一、送亲时偷碟子、偷碗。

  旧时送亲,娘家人总会在吃席时,偷几个碗和碟子回来,记忆中,这似乎是一种约定俗成的习惯,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个习俗,婆家在准备布席餐具时,总会安排几样特殊的碗碟,以备娘家人偷走。

  偷碟子、偷碗这个事,想来也真是挺好玩的,因为很少有这么默契的偷!自然而然,一个想偷,一个想丢,偷的人也就不用顾忌名声和脸面了,索性就偷个痛快,有时,除了婆家专备的碗碟之外,也会有几个不讲武德的人,顺几个其他样式的回来,如此看来,做这样的小偷,那心态怕是最轻松、最平和的啦。

  二、偷同村的猫狗。

  旧时有一句老话,叫“偷猫偷狗不算贼,逮住挨顿王八锤”,那时家家都养猫和狗,而且,有的人家养的还不只是一只,至于原因,也是简单,猫抓耗子,狗看家,这在农村人眼里,那可是缺一不可的。

  常言说,凡事总有照应不周的时候,猫狗多的人家,有时也会发现自家的猫狗少了一只,于是,那主人也就知道是让人家给偷了。

  对于偷猫偷狗这件事,主家脾气好的,叹口气就算了,脾气不好的,至多会站在墙头儿骂上几声不痛不痒的大街,也就算拉倒了,至于偷了猫狗的人,也会在主家骂时,暗地里偷笑着说:“就行你偷我好几回,我就不能偷你一回?”当然了,偷猫偷狗也有个讲究,就是不能偷只有一只猫和狗的人家,如果那样,就是真偷了,如此看来,算是盗亦有道了。

  当然了,一个村住着,丢的猫猫狗狗总会有被主人发现的时候,这时也许是故作不知的探访,亦或是十分不巧的偶遇。

  要说偷猫、偷狗不被主家发现也真是太难了,更何况,别人家的猫狗都是散养的,咋就你家的,脖儿上总拴个绳儿呢?于是,纸里包不住火,终于有一天,让主家碰见了,再仔细一瞧脖儿上拴绳并急的直叫的猫猫狗狗:

  “我的妈呀,这不是我家前几天丢那只小黄吗?”

  于是,四目相对,真相算是大白了,说来也怪,到了这个时候,那偷的人反而会笑着说:

  “你看看,就是因为它,你在墙头骂了我好半天!”

  要说这话的意思,也不难理解,一是化解不大不小的尴尬,二是向主家表明一个泼皮无赖的态度:

  咋地吧,我就偷了,实在不行,你把它抱回家吧!

  看到对方没皮没脸的笑,那丢的人,原本一肚子气,此时也就消了,可不是嘛,一个村住着,沾亲挂拐的同时,大家又都是圈儿套圈儿的亲戚,正所谓实在亲戚,谁求不着谁呀,再者说,你骂也骂了,损也损了,总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儿,就伤了多少年的和气吧。

  三、偷田边地头儿萝卜。

  旧时田边地头儿的庄稼缺苗,总会在缺苗的地方补上些萝卜,等到了秋收大忙时节,忙了一天的人们,晚上收工回家,如果碰上谁家地里有这样的萝卜,而且又长的肥大可爱,常会拔上一棵,顺便带回家做顿顺气的萝卜汤,当然了,人口多,一棵不够,拔两棵行,但你不能连拔好几棵,如果那样,人家就会说你图小爱小,这可就是名声好坏的大问题了。

  前边说过,偷萝卜,一次不能连拔好几棵,还有一点就是不能可着一家来,如果要拔的这家,萝卜已经被别人拔过,就不能再拔了,这个道理也简单,人家费劲扒力大半年,整点萝卜,不能你一棵,我一棵,给人家罢园了吧,好歹咱也给人家留点儿,是不?

  当然了,别人家地里有萝卜,自己家地里肯定也有,正所谓,我偷人,人亦偷我,为此,有时见面,互偷的人常会笑着自揭老底:

  “大老李,去年你没少拔我家地里的萝卜,今年我也拔你家的啦!”

  旧时,萝卜应季,遍地都是,实在不是值钱的物儿,若真的以偷来论,怕是小题大做了,不过,在今天看来,这事如果换一个角度,应该算是最早的“共享萝卜”了。

  四、孩子们偷瓜果梨桃。

  旧时,各家房前屋后,常会栽种一些果木和瓜果,到了收获时节,旱瓜涝枣,总会有一些接的嘀了嘟噜的,于是嘴馋的孩子们也会定期踩点,择机来个上树爬墙,如此一番下来,常常是贼不走空!

  记得我小时去西院六婶家偷甜核杏,总是先把跨梁背心塞到有松紧带儿的裤衩儿里,这样,上树偷杏时,就能充分解放双手,并把杏放到背心与腰间松紧带儿形成的空间里。

  老话讲,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记忆中,有一次,我在树上摘的正欢,忽听下地回来的六婶一声大喊:

  “这又是谁家的孩子偷我家杏呢?”

  听到这些,我瞬时心里一惊,便直接从树上蹦了下来,结果,偷鸡不成,反倒让那一背心的杏,哗啦啦地撒了一地!更更悲摧的是,借着惯性和冲力,被杏子坠断松紧带的裤衩儿,竟也掉在了地上!

  唉,不说了,幸亏是年纪小,要不咱这红花少年的小脸儿,算是丢大啦!

  对于孩子们偷瓜果梨桃的事,大人多不过问,他们甚至会认为,孩子愿意偷谁家,就证明那户人家人性不狗,值得交,相反,除非穷的耗子转三圈儿都得含着眼泪儿走的人家,对孩子偷瓜果梨桃这样的小事,都针扎火燎地得理不让人的,也算得上“灶坑打井,房顶扒门”人性狗啦。

  五、未婚青年男女偷情。

  前边四个说的是偷物质,最后,按哲学理论,咱再上升一个高度,讲讲意识方面的偷情。

  毋庸置疑,在大部分正经文学作品里,有关脸红心热的偷情描写,总是让人感觉有点不正经,不过这在咱东北话里,似乎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儿,一句破鞋头子或小养汉老婆儿,便可生动形象地一语中的。

  有鉴于此,为了与上边说的偷情有个区分,在这里,我特意在偷情前加了一个定语——未婚青年男女,如果不怕定语长,甚至还可再加上一个两情相悦。

  记得那时的男女搞对象大部分还是很传统的,讲究明媒正娶,虽然当时已是新社会,电匣子里也提倡自由恋爱,但真正能将自由恋爱付诸实践的,还真是不多,于是,那些背着家人自由恋爱的青年人也便偷起所谓的情来了。

  写到这,怕是有的读者来了兴致,但我的压力也跟着来了,要说这个呀,尺度还真是不太好拿捏,实在是难写,有兴趣的,不妨听一下东北民歌《大姑娘美》或是东北二人传《盼情郎》,也许在那千回百转的优美旋律中,您能体会到,当时让年轻人心里刺刺挠挠儿的美妙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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