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霓虹在闪烁,临江一小镇的偏隅一带,又因拆迁问题,被引入内河的江水无情的隔断!河东华灯初上,霓虹闪烁,一片繁花似锦。而河西暮暮沉沉,黑暗无影,像是被小镇遗弃的一块毒瘤,显得格格不入!
那年岁月,我欲拆而建新。而你却坐地起价,是我不公?亦或你不平?时过境迁,原住民一一搬出。越来越多的外地人,租住在此。这就是小镇原本热闹,繁华的西街。
故此,西街被一河隔断往生。河名:通天河。早前,此河脏乱不堪,河上亦有三座古老石桥横跨东西,方便行人。建新后,三座石桥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铁桥,不错!通常小镇的人们都叫它:大铁桥。
大铁桥在小镇上很有名,或有瓜葛的,或是冷眼旁观的,亦或有心无胆自抠者都胜了解!
大铁桥有名,并非来自自身。而是小镇的人们用它来特定的别指某件事,而又与西街形似分割开的一地名称。因为,在河西河栏边的暗处隔一段有着,一群没有浓妆艳抹,没有窈窕身材,没有精致脸眸,唯有剩下岁月无情烙印于一身的依栏大妈。
岁月无痕,芳华不在!或自身原因,或家庭原因,亦或是人生无情!本该如同小镇的大妈们一样,饭后散散步,跳跳广场舞,带带儿孙的她们,义无反顾,情愿?无奈?离乡背井,来到小镇继续燃烧不多的剩余价值。
解旪,西街人士(入赘)。当大多数邻居都搬出西街时,他却选择留了下来。因为,这里有一段他无法忘却的痛苦往事。
三年前,他和爱人各忙着自己的经营。那是一个月中的傍晚,他还在外忙着。妻子晓月则接送孩子回家,在停车的河堤上油门当做刹车冲入了河内。由于涨潮期间,河水暴涨,双双遇难。解旪在接到电话后,心如刀绞痛晕过去。这一变故,让本沉浸在幸福小家庭里的解旪,变得时常站在河边发呆。他在想,为什么要买自动挡?为什么不听妻子的话住小区里?若是当初自己在,又会游泳,她们也不会出事。
解旪的家就在河边,这是西街的一条主干道。二层小楼,屋顶有一厢房平台。他在上面种了些花草和水果。夏日傍晚街道的路灯亮起,一直延伸到他厢房的一角。正好照亮他的厢房,也顺带着一点河廊,照料完花草,便躺在摇椅上,随手摘下挂于手旁的葡萄剥皮送入嘴内。这三年他学会了游泳,学会了救人,学会了敲玻璃。只是更多的时候,一个人静静的发呆。
看潮起潮落满天星斗,却不能与之共赏。过平淡人生一日三餐,却无人与之同老。
回想那日,解旪早早的起来。去镇南的原本自己住的葛村老家和兄弟商量,祖上传下来的一幅金叶画能否归他,还有那栽种在庭井里的一棵千年天竹。顺便再看看有没有古旧收获。因为,该村即将被拆迁。有拆迁就有古玩出世,西街也是一样。故解旪的家,就开了一间小小的古董回收店。都说这店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也就捡了几个漏,才有了后面的出事车。
想到妻子,想到孩子,解旪心气难平,天道不公。
这三年解旪除了在平台浇浇花草,当然也有媒人介绍过,只是这二层小楼难入女人法眼,又没个正经工作。况且解旪也是爱理不理,草草打发了,生活就是这样平淡的过着。然后就是无意发现沿河的走廊上,每到夜晚便多了一群陌生的大妈。她们不时与路过的男人交头接耳,又或者有人跟随她们进入西街的小巷深处。
借酒消愁愁更愁,愁更愁。三瓶啤酒下肚,略带醉意,解旪便会沿着河廊散散步,寄托哀思。
"帅哥,玩吗?"路过沿河那些大妈身边,她们都会悄悄问上一句。解旪只是干咳两声,也不搭话。时间久了,这些大妈知道他就住那栋小楼也就不再搭理他了。
只是有一天,一位穿着看上去与大妈们完全不同的女人出现在了他家白炽灯路灯能照射到一角的出口处。她剪着一头精干的短发,戴着眼镜,身材也算不胖,一袭黑色连衣套裙。重要的是她的气质,不开口会以为是本地人或城里人。而且她也不像大妈们那么直接就上来问你“玩不玩”,这有很大的区别。
当然,解旪也不关心,只是这么认为。时间一长,有那么几天连续出现,自然解旪也知道她是做什么的了。于是乎,有那么一段傍晚,解旪在厢房平台上浇花草,她则穿梭在解旪家门口的弄堂里。
有次,邻居来家里说有老古董要处理,带解旪去看下。他在那里见到了,这个女人,她正好租住的地方就是这邻居的老屋子。邻居叫她:陈姐,浙江人士。听邻居这么说,解旪有点纳闷,浙江乃鱼米之乡,富人之地,印象中不都是有钱人吗?看来是自有苦衷!屋子是那种老式的大通道间,屋内除了一张大床,几件老家具和一些小零件之外,再无他物。邻居说的老古董其实就是老家具,也不是值钱,不过解旪也不多说,按价收了就是。
自此,解旪也算是和陈姐认识了。晚上的河边散步,彼此也会点个头。
又是一个月中,解旪依栏而驻。
阴阳相隔莫问路,太阴轮回何其梏。
欲入河月上天月,不问来世不归途。
他乡望月阴与晴,初闻江潮拍岸鸣。
河月何年照何人,河畔何人望月明。
不知何时,陈姐立在了身边不远处。小声对了一首。解旪则不知,直到陈姐消失在弄堂里。解旪才若有察觉,一身叹息!“都是有故事的人啊!”
时间就这么过着,有时候解旪在平台浇花草,陈姐则在楼下匆匆而过。有时候在河边,相互擦肩而过。
有天傍晚,解旪像往常一样在厢房平台弄他的花草。抬眼间见一辆小车停在路口,下来一人男性,纹身。然后将陈姐小心扶出小车,径直往弄堂走去。看上去陈姐像是喝多了。
某天,解旪在平台上弄了点菜、几瓶酒,准备小酌一番。见陈姐今日早早出来了,便喊到:陈姐,上来喝两杯吧?“有酒喝,好啊!”陈姐也不客气的答道。
陈姐是豪爽之人,几杯下肚,话语渐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陈姐也是一样。解旪也不搭话,只是不时喝着酒慢慢听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当你无能改变其生存方式时,请闭嘴。
送陈姐回自己的住处,陈姐遥解旪进屋小坐,解旪婉拒。回来后解旪收拾了下,依旧躺在摇椅上,看着并不明朗的夜空,寻找天空的星斗。也许是城市的霓虹太闪烁了!
转瞬即逝夏微凉,忽而金秋歌未央。解旪也从室外搬进了室内。九月的中秋,本是个团圆的日子,然....,解旪收拾完想去河边走走,虽然此时已不大适合外出散步。在路口站了会儿,遇见陈姐打了声招呼,然后绕河准备走两圈。刚到河对岸,就听见家门口方向人声嘈杂。不一会,听见有人喊救命和落水声。见有人落水,又在同一个地点,解旪也不多想就径直跳了下去。
九月的水已凉,不适合游泳了。在水中解旪用力游了过去,靠近那人时在微暗的灯光下发现居然是陈姐。解旪靠近陈姐,叫她不要乱动,然后从后面拦住她的腰单手向河岸游去。岸上此时也聚集了很多人,看热闹的居多。也有热心人找来绳索之类的,勉强将陈姐救上岸。而解旪因从河对岸游过来,气力已不支,又遇冷脚抽筋,一阵生疼没入了河水里。
这一刻,解旪在水里仿佛看见了一辆熟悉的小车。突然,车门开了。他日思暮想的老婆和儿子都微笑着出来,并喊着“我们等你很久了”。解旪,一脸的高兴,用力划了过去,拥抱起她们,再也不想分开。
清晨,小镇的某医院停尸室内。解旪突然睁开了双眼,眼前一片黑暗。回想起,刚才的一些事,脑袋有些生疼,不过记忆还在。刚刚不是在大港瑞山上和圌印黑龟大战,双方发过大招后,突然被什么吸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