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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房头博弈

重回1985鹏城辉煌年代 贝崽崽 5490 2025-08-18 10:17

  雷声透过层叠厚重的云层轰地炸开,豆大的雨点啪啪地砸在眼前。

  宋景烨驶出了吃奶的力气将老村长送到了村委会门口时,门口挤满了人不时往里头张望。

  老村长哐哐砸了两下手里的铁盆。

  “都围在这里干啥?还不快回去搬东西上山?晚了搬都没用了。”

  --“老村长,这水库哪能说崩就崩?家里的东西那么多哪里搬得完?”

  --“可不就是,春来都说镇子上没通知下来,大力一个小娃子说的话哪能信?”

  --“里面都吵起来了老村长,大家伙儿就等你来主持公道嘞。”

  他们口中的春来是新上任的村长,是与永福这房不对付的房头。

  屋里的吵架声顺着没关上的大门传了出来,众人主动让出了一条路,让老村长进去。

  宋景烨也跟着进去,屋里不大,只有一张大桌子和几张零散随意摆放着的椅子。

  在老村长踏进去那一瞬,屋里的吵闹声戛然而止。

  永福和春来身后都站了好几个人,他们双方呈对立的姿态站立着。

  中间像是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他们隔开,屋子里的气氛极为低沉。

  春来看到他的那一瞬皱起了眉头,几近迁怒地骂了句。

  “你一个小房头的人来干什么?出去!”

  永福立刻反呛了回去。

  “我让他来的,景烨把门关上过来!”

  春来的嘴唇翕动着,正想说什么。

  老村长又砸了两下手里的铁盆,刺耳的声音打断了他们即将再次而起的争吵。

  “先说水库的事,这都是小事你们两个一把年纪了还吵什么?景烨去把门关上。”

  老村长算是明妥妥的偏帮了,宋景烨应了声去将大门关上,屋里头陷入一片死寂。

  老村长拖了把椅子坐在桌子前,他将铁盆放在桌子上。

  他笑着充当和事佬的身份:“都坐下说,也不怕外面的人笑话!”

  正方形的长桌子,老村长坐在上方的首位,永福和春来双方人面对面坐着。

  春来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后,率先开口。

  “老村长,上面都没有通知下来,永福叔就让大家搬东西上山,这不是瞎胡闹吗?”

  永福沉了沉嗓子。

  “什么就叫瞎胡闹?我大力在水库干了多少年?当初他也是老村长送去水库的,老师傅手把手教着勘测,他说要崩水库就不会错!”

  “那万一要是错了呢?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在这个屋子里,宋景烨的辈分最小,年龄也最小,他没有贸然……资格开口。

  眼看着双方又要吵起来了,老村长重重地拍了几下桌子。

  “行了!”

  “大力那孩子的确是我送过去的,他在水库干了八年,要是会说话也不至于屁股的位子也不挪一下。”

  “春来,大力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他什么性子你也清楚,平时都是不声不响的,绝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春来深吸了一口烟后吐出,烟雾缭绕间看不清他的面容,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永福接着说:

  “现在生产队解散了,找个活干都不容易。”

  “要不是真的,我闹这么一出大力的工作都得没。”

  “你说我没事瞎胡闹啥?我再咋闹也不会拿我儿子的铁饭碗开玩笑!”

  --“永福叔你就别开玩笑了,谁不知道你有番客在香江?要是没了水库那份工,你分分钟钟能给大力找个更好的。”

  永福哼了声。

  “就大力这种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性子,能干啥去?偷渡去香江?我还不想没了儿子。”

  “他最好就安安稳稳地给我在这里干下去,再给我生两个大胖小子就可以了。”

  村子里早些年有人偷渡到马来西亚和香江,但有写信和寄钱回来的人是极少数。

  大多是去了就没有再回来,据那些写信回来的人说,他们大多是死在了水里,再也上不了岸。

  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春来的身上。

  他是新一任的村长,村子里的事儿还得他点头说了算。

  至于老村长?

  与永福一样,族里买账,其他村子的人可不会听一个老村长的话。

  烟雾散去,春来的眉头紧锁着,他将烟屁股摁灭在烟灰缸里,他清了清嗓子。

  “老村长,不是我不信大力,是这个事情就没发通知下来。”

  “我要是通知上面了他们信不信另说,我这椅子才坐了半年,稳不稳也是个问题。”

  宋家村的村长是投票制的,每三年选举一次,但大多数是两个大房头里来回换任。

  人都是利己的,第一时间想的大多数是自己的利益。

  春来说这个话时看向老村长,老村长将目光落在永福的身上。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任的村长是在永福这边出来。

  屋子里再次陷入寂静,问题抛到了永福的头上。

  宋景烨就坐在永福的旁边。

  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鼻子上冒出的汗珠,以及微微发颤的手。

  这不亚于一场豪赌,下一任村长的位子,还有大力的工作,所有的压力都压在永福的身上。

  老村长也不敢替他做决定。

  永福紧咬牙关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真的不稳,换的新村长从你们房头出来,下任也帮你们拉选票。”

  春来转过头跟他身后的人对视了一眼,在得到他们的微微颔首后。

  他扭过头来,“可以。”

  永福的话锋一转,“那我大力说的真的呢?”

  “如果是真的,你的椅子一定会往上移,春来,总不能好处你们全占了,有问题全让我们这房兜底吧?”

  还不等春来接话,永福接着说:

  “我要二十张鹏城的边防证和暂住证!”

  “成交!”

  鹏城经济特区在进入时需要边防证,而住在鹏城里还要常备着暂住证。

  而这两样东西在现在来说很难搞到手,黑市上有卖,两张证加起来得两百多块。

  宋景烨一家全部积蓄加起来,也不到五十块钱,更别提200元了。

  他的心跳有些急促。

  在他们只知道黄土朝天种地时,因卖猪饲料一包赚2毛钱而开心时。

  站在村子权利中心的永福早就有了要去鹏城的打算。

  甚至还要带着他们这一大房的年轻人一起出去!

  上一世永福这一房的人每个人都很有钱,即使最差的在鹏城里也有十几套房子收租。

  一个好的贵人能让你少走几十年的弯路甚至还有弯道超车的可能。

  挂在墙上的老式挂钟响了九下时,这场谈判落下帷幕。

  由老村长领头,寥寥几语就分配好每个人的任务。

  以及今晚最迟两点前全村要撤离到山上的决定。

  众人四散,春来拉着椅子坐在电话机前打电话。

  “喂老三啊,我春来,我村里的大力打电话回来说要崩水库了……”

  听到春来打电话通知其他村落,宋景烨才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永福叔,那我先走了。”

  永远留在这场水灾里的人,不只有他的二叔。

  还有那个与他青梅竹马、他一直想娶回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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