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不经意瞄了一眼自行车，痛心，院里五兄弟，就他靠双腿走路。

　　“知道就好！”

　　许大茂心想，你贾东旭就是个大傻子，到现在还不知道李治国就喜欢坑兄弟，还今早晨还能睡大觉，那你肯定就当不了这焊工。

　　众人皆醉我独醒，许大茂感觉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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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七点半，梁拉娣就到了轧钢厂门口，在旁边看着浩浩荡荡的工人走进厂里，。

　　一直等到八点半，她才去了门卫室，还好那个大爷还认得她，一路把她带去办公楼。

　　“小姑娘，你就在这儿报名，完了自个儿出来，别乱跑。”

　　“谢谢大爷。”

　　梁拉娣见里面已经有几十号年轻人，全是男的，她一个乡下丫头，能选上吗

　　忐忑的填了表，就让她后天到厂门口看公示栏。

　　“贾东旭，你不是病退了吗，还是钳工啊，怎么也来报名”

　　“就是啊，我认得你的，你跟我哥唐如德是一个车间，你这不讲道德了啊，你来了，我们还能有机会吗”

　　“贾东旭，你有病，不能报名，有了岗位你也干不下来。”

　　一群年轻小伙把贾东旭围住，要不是打人会犯事，这都想动手了。

　　梁拉娣从旁边经过，听到这些，更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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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治国，起了吗要去街道登记了。”

　　贾张氏在李家窗外叫喊，不止她一个人，旁边二大妈等人，都要去街道的。

　　“来了。”

　　李治国小心放下臂弯里的小关响，这种感觉很奇妙，没儿子之前，他觉得自己还是个宝宝。

　　但真的等抱着儿子时，感受到小关响的呼吸和温度，渐渐明白了一种叫父爱的情绪，有人养老了啊。

　　“治国，要不让妈去街道吧，她出去买菜，很快就回来，你在睡会”

　　秦淮茹早就醒了，在旁边踩着缝纫机。

　　“这不行，必须户口本上的人去登记审核，还要领面粉票。”

　　这规定一直很坑，连院里的聋老太太都要去街道。

　　“老太太这怎么去，老何家里有人在吗”

　　李治国问了一句，聋老太太是他的房东啊。

　　“何大清在屋里。”

　　孙二娘连忙回话，她懂了坏小子想干嘛。

　　“这不是巧了吗，让老何蹬三轮载老太太过去。”

　　李治国说着就去了何家，没一会就把何大清带了出来。

　　别的不说，原剧里何大清跟白寡妇跑了后，聋老太太对傻柱那是没得多。

　　没一会，何大清就载着这李治国和聋老太太出发了。

　　速度不快，跟大妈们一道的，等到了街道一看，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都让一让，先老人先登记，这是我们院里的低保户。”

　　李治国扶着聋老太太就往前面走。

　　排队的人一看老太太这模样，走路都要人搀扶，连忙让出位置，让人到了前边。

　　“老太太，你的户籍本呢。”

　　“带着呢。”

　　聋老太太掏出一个本子，递给了工作人员，很快就核定好，每月十四斤面粉票。

　　目前这个核算不是固定的比例，大约在未来定量的五成左右，因为面粉票最小面额是四斤，不然老太太应该还能多一斤多的白面。

　　等到以后出了粮本，就能精确核算了。

　　“老太太，这是面粉票，您收好了。”

　　工作人员很客气，尊敬老人是传统美德。

　　“好，好！”

　　老太太把白面票捏在手里，没有急着收起来。

　　李治国顺势把自己的户籍本递了过去说：“我家三口人，我和我媳妇都是工人，在厂里领票。我儿子出生不到一个月。”

　　“嗯，李关响，咦，这名儿取得好，刚出生的婴儿每月四斤面粉票，以后随着年龄增长，量也会涨。”

　　“好嘞！”

　　李治国把面粉票拿到手，小小的一张纸，倒手一卖至少都是八毛钱。

　　“老太太，我扶您到车上休息。”

　　他把老太太送回三轮车上，等会在让何大清载回去，他也搭个便车。

　　院里大妈们还在苦哈哈的排队，但前面处理的速度很快，也就等上半小时吧。

　　“大孙子，太太给你四斤票，剩下十斤要给翠云。”

　　聋老太太忽然拿出一张票递了过来。

　　李治国愣了一下，摇头说：“太太，我这不缺粮票，你自个儿收着吧！”

　　“大孙子，你家五口人，你那岳母可没票的。”

　　聋老太太挺精明的，出去卖粮票都知道讲价，一分钱都要争，现在能送票，倒是反常。

　　“我家够吃的，要不，太太，你给我攒着，等哪天我缺粮了，在找你要粮票。”

　　李治国开了个玩笑，老太太的恩惠他可不能要，烫手山芋。

　　万一哪天老太太突然锁门，这不增加他的家庭负担了吗。

　　“哎！那我给大孙子攒着，谁都不给。”

　　聋老太太这才把面粉票贴身放好，坐在三轮车上，看着排队的人群也觉得喜庆。

　　李治国干脆也坐车上了。

　　“你们看，坏小子居然能和老太太聊到一块去了。”

　　“你们说老太太的白面票能保得住吗”

　　“不至于吧，李治国是缺德，但到现在也没坑过老太太。”

　　“我觉得也不像，李治国对老太太挺好的。”

　　这话一出，几个大妈把人盯着，都到现在了，你难道还没看清楚李治国的真面目

　　他哪里是照顾老太太，就是奔着不想排队去的。

　　何大清站在大妈们后边也在排队，院里就那么几个不上班的男人，他家占了俩，领粮票，他是户主不能让弟弟来。

　　然后就是便宜徒弟贾东旭，结果今天去厂里了，就剩李治国。

　　忽的贾张氏回头，满脸堆笑的说：“老何，之前说那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不是，翠，你也太馋了吧！”

　　何大清想躲，别老是惦记他，这根本就不可能。

　　“你说馋白面啊，那谁都爱吃啊。”

　　贾张氏还没死心，只要何大清一天没娶，她就还有机会。

　　等她顶岗去了厂里当了工人，老何总能想通了吧

　　李治国没急着走，等到院里人纷纷换到了面粉票，这才一起回去。

　　“东旭！”

　　忽的，他看到兄弟了。

　　“李治国，你怎么和老太太一起”

　　贾东旭一回头就看到人群，他刚从轧钢厂回来。

　　“别愣着，过来把老太太扶进去。”

　　李治国把东旭兄弟叫来，这就不用甩手给一大妈了。

　　等回了中院，一时半会走不了，陈大嫂提了一根长板凳出来，一块坐着唠嗑，聋老太太也没回屋。

　　“东旭，你也一块啊。”

　　李治国把人叫住，再不聊聊，万一东旭真回厂里去了呢。

　　“哎！”

　　贾东旭飞快拿了一根小板凳出来，不跟老娘一块，挨着李治国旁边坐下，如今身份不同了，他马上又能当工人。

　　“大伙说，这白面票是怎么定的啊，我家解娣才四斤，小关响和棒梗这都四斤了。”

　　“好像是看年龄还是咋的，分不太清楚。”

　　“李治国，你是咱们院里脑子最好使的，你知道咋算的吗”

　　这聊着就给扯到坏小子这里，谁让人一天天在外面瞎逛。

　　“按定量来的！”

　　李治国索性就说几句：“面粉票是细粮，咱们居民的主粮分了好几十个定量标准。在根据定量，大概给五成左右的面粉票，起步是四斤。

　　越是干重体力活的定量越高，像是钢铁总公司的炉前工，定量算的六十斤，其中有三十斤白面，差不多是最高的了。

　　轧钢厂工人基本上是三十多斤的定量，其中有十八斤白面票！

　　另外就是用脑的岗位定量低，三大爷的白面票就只有十四斤。

　　再有两岁以下，三岁到六岁，六岁到九岁……随着孩子长大，定量越高。”众人一听，有些一下就明白，也就琢磨了会，又问了几句才搞清楚了。

　　李治国却在想，等到了三年困难时期，定量好像直接腰斩到二十斤。

　　成年人每天六两多的粮食，也就两个二和面窝头，一把红薯干。

　　“李治国，你懂得可真多，那咱们拿着面粉票，下月是不是随时都能买到白面”

　　孙二娘问了句，她家孩子也多，馋白面吃。

　　李治国摇头说：“下月一号面粉充足，以后每月三号和二十四号充足。

　　面粉的量说不准，比如外面有一百斤票，但可能就只有九十斤的库存。

　　不过只要票在手，迟早能买到的，别排在最后边就行了。”

　　“明白了，那我们到一号那天还是得赶早。”

　　“有面粉票了，价格咋样，还给咱卖高价粮吗”

　　有大妈关心起价格来，别看面粉票不多，但也不舍得买啊。

　　“价格大概一毛八，比去年那会涨了一分，倒是比以前的私营店好多了。

　　对了，各位姐姐，要是你们手里有用不完的面粉票可以均给我。

　　我用棒子面换，正常邻里间换东西，不犯错误。”

　　这事他专门询问过的，如今农户卖点自家产的农副产店不算啥，有个界定的标准，基本很难超过。

　　住户攒点自家剩下的票，拿去送人或是卖了，换东西什么的，也不犯错，不然农民手里哪来的粮票干部怎么顿顿吃白面。

　　但不能收购一大堆票在手上。

　　众人一听，有人动心了，虽然都知道坏小子缺德，经常坑人，但还是挡不住啊。

　　“李治国，你说怎么换”

　　出声的是贾张氏，她馋白面的，但家里东旭马上就是工人，加上儿媳妇的，在加上往后她的。

　　一门三工人，那么多白面，咋吃得完啊！

　　“一斤面粉票换一斤棒子面，或一毛钱。”

　　李治国开了一个市场价，因为定量只是有了算法，还没实施，现在管控的是白面。

　　除了京城，另外有三个大型城市在作为试点，这都年底了，明年在搞一年，等到五五年，全国都要跟进发行粮票。

　　“这么多啊，那挺好的啊！”

　　当即有大妈心动了，面粉票是免费发放的，攒下十斤，拿给坏小子就得换到十斤棒子面或是一块钱呢。

　　“童叟无欺，都这个价，我换来自个儿吃。家里小京茹和我岳母，还有我那读初中的小舅子都没有票，我又经常下馆子，白面不够吃。”

　　这话一出，众人点头，但坏小子这不叫负担重，因为赚得也多啊，老丈人和大舅子都在交工资的。

　　“李治国，我均十斤给你，你给钱就好了，我下月自己买棒子面。”

　　蒋大妈率先吃了螃蟹。

　　“好，一块钱这就给你。”

　　李治国直接现场交易了，他手里的白面票越多，越是安全。

　　“我均十四斤给你。”

　　贾张氏豪气的把到手的面粉票拿了出来，一斤不留。

　　“妈，你都换了啊，不给留点”

　　贾东旭忍不住出声了，这不过日子了

　　“留啥啊，东旭，你糊涂了，面粉票下月才能用，到了下月咱家还差票吗这不还有你和碧华的票吗。”

　　贾张氏把票递到了李治国手里，拿到了一块四毛钱，这不就又攒下养老钱了吗。

　　“李治国，我能用十八斤面票都换棒子面吗我家粮食这月不够吃。”

　　又有大妈直接刷新了上限，飙到一个轧钢工人的面粉量了。

　　“没问题，下午我跑一趟，把棒子面买回来。”

　　超市没有如今的棒子面，还真得去跑一趟才行。

　　这会手里的票多了，就能凑出成套的了，也就是三种面额都有，俗称开门票，未来能卖一万块钱。

　　如今了两块二毛钱，或二十二斤棒子面，升值空间大大的。

　　此时，五十斤面粉票到手，李治国乐呵了。

　　他正准备收工回去歇着等吃饭。

　　突然就遇到大单了，三大妈陡然说：“李治国，我换四十六斤棒子面。”

　　“多少不是，三大妈，你是个狠人啊，家里不打算过日子了。”

　　他都懵了，三大妈这是梭哈了啊，就剩三大爷手里十四斤白面。

　　“咋不过日子了，这不还有你三大爷的票，够混着吃二和面了。”

　　三大妈想的是赚钱，少吃白面不就赚到四块六毛了吗。

　　“换！”

　　李治国紧急出手，因为再等等到了十二月，最多翻了年，定量一出来，白面票的价格直接就翻倍。

　　“哎！”

　　三大妈连忙把到手的面粉票都拿了出来。

　　李治国直接给点了钱，火速完成交易，跟着就回家去了。

　　够了，已经换了九十八斤，超过百斤就扎眼。

　　“这坏小子身上就是有钱，十来块呢，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

　　“可不是，他这买的可是高价粮，相当于了两毛八买白面来吃。”

　　“谁让他胃不好呢，吃不了粗粮。”

　　贾东旭听到这里，双眼通红，他也想顿顿细粮，快了，等回了厂里上班。

　　十月二十二日，星期四，阴！

　　一大早，李治国到了院里水槽边，拧开水龙头，捧起凉水洗了把脸，这才清醒了点。

　　今天也有事，下午约好了带小老婆去孕检，预产期是元旦前后，很近了。

　　“李治国，早啊！”

　　许大茂自从啃老成功，最近越来越自信，可突然想到那件事就歇菜了。

　　“早！”

　　李治国随口回了句，今天打算和两个兄弟一起进厂。

　　“那个，就那天说的事，你别忘了。”

　　许大茂声音压得很低，这得保密。

　　“忘不了，等我约个周二，梁医生休班那天，就春燕一个病人，神不知鬼不觉的。”

　　他最近没空，等有时间在安排。

　　“这好！”

　　许大茂满意了，钱没白。

　　“过会一起走，我今天也去厂里有点事。”

　　李治国拿起牙刷洗漱了。

　　许大茂也拿起牙刷，这都是跟这小人学的，跟着说：“你去厂里干嘛，贾东旭的事”

　　“跟他无关，我领票啊，完了给我那小舅子送点过去，呸！”

　　李治国吐了口唾沫，不是针对兄弟。

　　“那好，一起走，我也有自行车。”

　　许大茂咧嘴一笑，跟着就猛刷牙，至少这劲道，他比起李治国来要狠一点。

　　早饭过后，秦母去送小京茹，要和院里大妈一起，就分头走。

　　李治国快一步到中院拦下了傻柱，给他当个车夫。

　　“我驮着你啊，没问题！”

　　傻柱接过自行车，把网兜挂上边，这感觉不就来了吗。

　　许大茂跟了出来，刚停下车，连忙把卷上去的袖口给放下来，刚才洗了碗呢。

　　仨人，两辆车，从院里经过，这让在屋子里的贾东旭一脸羡慕。

　　“东旭，快别看了，明天没准你就又是工人了呢。”

　　陈碧华踩着缝纫机，棒梗的尿布不够换了，在给缝两张。

　　“哎！”

　　贾东旭放下窗帘，说：“肯定得选我，我师傅一大爷会帮忙打招呼的，我刚看李治国好像也要进厂，估计是领面粉票去了，应该也会帮我说话的吧。”

　　“嗯，李哥儿人很好的。”

　　陈碧华有一阵子没见过了，她坐月子呢。

　　贾张氏这会手里还捏着半个窝头，她想吃白面了，可家里就剩了一点，得紧着儿媳妇，这才有奶给大孙子棒梗吃。

　　趁着儿子儿媳在说话，她轻手轻脚去了角落里的厨房，打开锅盖就抓了一个鸡蛋在手里，还剩一个给儿媳妇，够营养了。

　　“东旭，你看着点家里，妈出去买菜了。”

　　“去吧妈，也整点肉吧，咱家要过好日子了。”

　　贾东旭馋了，等着老娘出去后，趁着媳妇不注意，过去打开锅盖从里边抓了一个鸡蛋，这就没了，媳妇不差这点营养，都吃白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