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清晨的空气还算清爽,
小屋之外的众鸟站在枝头,
争着展示婉转的歌喉,
时光虽早,
太阳已经高高的挂在空中,
抬眼望去,
天上的云又高又远,
我痴痴的看了半晌,
思绪不自觉的飞回了,
数十年前的故乡宅院……
一个偏远小镇的桥边,
一排红砖小房子,
静静的矗立在那里,
几个早早放学的孩童,
甩着小小的书包,
在没有灰尘的土路上撒欢,
那时的孩童是幸运的,
可以有,
一个无拘无束的童年,
周末是我们的天堂,
睡到自然醒,
睁眼时已是日落西山,
迷迷糊糊中,
竟以为是太阳西升,
被人贻笑至今。
老父酷爱书法绘画,
自然也影响了,
我的兴趣爱好,
虽然喜爱备至,
然天赋匮乏,
只能是画猫类犬的水平,
唯一可拿上台面的,
也就是画葫芦了吧,
葫芦没有固定的类型,
可圆可扁可细可长,
天马行空之下,
尚可擎着毛笔自娱自乐,
至于毛笔字,
那就是惨不忍睹了,
惭愧的是,
没有继承父亲的书法基因,
落笔千言后,
一度还被人,
夸赞为蛛蛛爬。
在收藏方面,
倒是继承了点老父的传统,
不过方向略有不同,
老父是金石书画无所不包,
我却只是小里小气的,
邮票烟标小人书,
可惜这些也没有留下,
在三十多年前的迁徙中,
丢失的一干二净,
一点念想都没有给我留下,
只有那个,
装着这些东西的小红木箱,
在记忆的深处忽隐忽现,
三十年后,
虽凭记忆,
再次从网上收集了一下,
但是物是人非,
已难寻幼时快乐。
那时的冬天很冷,
可以吃的东西也很少,
冬天后屋的寒冷会锁住,
黄豆包豆子的香甜,
虽然和现在的糖没法比,
但是那时已经是,
难得的美食了,
一顿大快朵颐后,
只剩下,
满地的豆包皮碎屑,
以致于父亲以为招了耗子,
用一根绳子,
把竹篮高高吊在房梁上,
然而,
耗子还是时不时的来光顾。
一到夏天,
小院里的瓜果蔬菜,
次第成熟,
院子左侧是个大葡萄池,
父亲经常让我和弟弟,
用洋井给葡萄浇水,
标准是两米高的葡萄秧头,
要能嘀嗒下来水滴,
可是怎么可能,
于是趁您不在,
我俩就用水瓢,
把水高高扬起,
秧头水滴潺潺,
您也只是含笑不点破……
岁月一晃而过,
不知葡萄池和红砖瓦房,
是否还在,
不知梦中,
您是否还能执手教授我,
这次,
我的字,
一定不会再像蛛蛛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