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关系，这种办公室恋情很明显的，”顾凌用胳膊肘怼了下连波“员工就喜欢聊这种八卦，尤其是老板的。”

　　“但咱们也不能就这么进去问吧，”连波拉住顾凌，又看向旁边穿着休闲装的女警察，“小马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安排的工作都做完了？”

　　“肯定不能就这么进去，”说着，顾凌从兜里掏出两个带挂绳的工牌，他把其中一个递给身边的马红茜，自己挂上另一个，“我们今天的身份是实习生！”

　　“你还是……”连波看着戴着工牌的两人有些不知所措，他今年三十六了，有些接受不了顾凌这种办案方式。

　　“你也知道直接进去没人敢说真话，所以只有跟他们打成一片，才能更好的套话。”顾凌笑着说，拍了一把身边的马红茜，“快点，待会儿该迟到了。”

　　连波看着顾凌跑起来的背影，无奈地走回车里。

　　“欢迎大家来到广贸商厦，我是HR朱欣欣。你们都是我们精挑细选来的精英，在这家公司......”培训室的讲台上，身穿衬衣的广贸商厦员工对坐在下面的实习生说。

　　他们俩坐在靠右的位置，顾凌听着前面HR的讲话打了个哈欠，小声对旁边的马红茜说：“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跟催眠曲一样。”

　　“忍一忍，估计很快就结束了。”马红茜轻声说着，没忍住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经历了HR讲话，公司CEO讲话和众多其他部门领导讲话后，终于开始分配工作了。

　　“现在公司都这样吗？一个实习生入职讲一个半小时，他们这班上的也太轻松了吧，”马红茜盯着正在下发文件的朱欣欣对顾凌窃窃私语道，“这么一想我们那日子过的啊......”

　　“好了，咱俩不一定会被分到一起，到时候随时联系。”顾凌指了指手机。

　　广贸商厦不愧是大公司，工作环境很是不错，顾凌跟着负责他们这组实习生的领导来到了工位前坐好。

　　“你们今天的工作是将这些单据录入到我们的系统，待会儿会有人过来教你们怎么录。”领导说完话又环视了一圈就离开了这片区域。

　　顾凌站起身环顾四周，由于这些工位之间都有隔断，在上班时间不太方便进行任务，估计小马那边也一样。

　　很快就有一个老员工过来教他们怎么录入信息，在辛苦地登记了一上午后，顾凌现在看到单子就想吐。

　　终于熬到了中午吃饭，顾凌跟着大部队来到食堂。食堂的桌椅都是连在一起的，在吃饭的过程中可以聊天，这里才是聊八卦的最好地方。

　　随便拿了几个菜，顾凌没有跟这群实习生坐在一起，他需要找一个角落能够观察到所有人。

　　刚坐下，他就看到了马红茜端着餐盘在桌子间走动，然后她停下了，眼前这一桌的女员工似乎吸引了她的注意。

　　顾凌看着逐渐凑过去的马红茜轻轻点头，从刚才马红茜走过来开始，这个桌子上的三个人就开始盯着她看，当看到她端着盘子走过来后，又把视线转移开来。

　　这种就是好事的表现，马红茜的选择很正确。

　　此时马红茜已经坐在了女员工身边，看她们的样子好像已经开始聊了起来。

　　“接下来就等着小马的好消息了。”顾凌把目光收回来，仔细享用面前这份还算丰盛的午餐。

　　广贸商厦的午休时间很长，大部分人吃过饭已经离开食堂回去休息了，顾凌没有着急，他把最后一块肉放到自己嘴里，转过身扫视了一下前面的桌子。

　　果然马红茜还在原来的地方没动，顾凌把餐盘送到回收区，走到马红茜身边，拉开椅子坐下。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顾凌问道。

　　马红茜笑着说，“十分顺利，我已经成功混进敌人内部，就等着……”

　　“打住，咱们是来打探消息，不是搞间谍。”顾凌说。

　　“等今天下午茶的时候，我再去找那几个人问问，应该会得到我们想要的消息。”

　　顾凌点点头，示意马红茜先走，自己则又过了一会儿才起身返回办公室。

　　下午四点是下午茶时间，顾凌看好表，差几分钟四点的时候便起身来到休息区，时刻注意着周围来回走动的人。

　　四点过几分，马红茜跟着中午吃饭的同事一起走到休息区，她没有理会坐在角落的顾凌，学着其他几个人的样子伸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一条速溶咖啡，再从旁边拿起一只纸杯沏着咖啡。

　　她们几个找了个位置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马红茜背对着顾凌，时不时对着身边讲话的人点点头。

　　“欸，中午回去的时候我听到别的实习生说，他在网上看这家公司有一些职场潜规则，而且还发生过办公室丑闻，是真的吗？”马红茜将话题切到正事上。

　　三个女人面面相觑看了一会儿，然后那个戴金项链的女人笑着说：“你别听他们瞎说，我们公司挺好的。”

　　“就是就是，哪个实习生说的，他在哪儿看的呀？”婴儿肥女人附和道。

　　马红茜摆出一副坚信不疑的脸说：“我就说嘛，这家公司给我的第一印象很好，我要努力，争取留在这里成为正式员工！”

　　金项链和婴儿肥两个人都在鼓掌，只有银边眼镜的女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应过来后象征性的拍了两下手。

　　马红茜笑着点点头，目光停留在那个女人身上。

　　顾凌此时站起身离开了休息区，他知道只要他在那儿，她们是不会把实话说出来的，所以自己只需要等待马红茜的消息就好。

　　还没等他走回到工位，兜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顾凌掏出一看，是程浩的电话。

　　“顾队，郭向阳和夏顺我们都调查清楚了。夏顺每天都在锦城市这一片跑网约车，案发当天的行踪我发你手机上了。郭向阳这个人行踪不定，很少见过他露面，我们走访了他家周边的邻居，也都说没见过他。”

　　“好，郭向阳那边要继续跟踪，一旦有他的行踪立刻向我汇报。”

　　......

　　张国蒙看着何雷的脸，似乎是在辨认什么东西。墙上的时钟滴答，男人舒了口气，把手撑在大腿上讲起了当年的故事。

　　“在我们住在新小区那会儿，顾凌是我们家对门。那小子整天围着我们家婧婧转，寸步不离的。”

　　“还记得那会儿我们家做了炸年糕，让婧婧端着盘子送给顾凌点，结果没两分钟就回来了，身后有那个小跟屁虫。”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中年男人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何雷在一旁看着张国蒙因笑容而出现褶皱的眼角，他明白这是幸福的皱纹。

　　“顾凌小时候可倔了，凡是他决定的事情，必须要去试一试。之前小区里修水管，地上被刨了大坑，顾凌非说他能跳过去，我们和他爸妈怎么劝都不好使，最后他摔在坑边上，腿都磕破了，”张国蒙接着说道，“所以那会儿我们都管他叫顾驴。”

　　何雷也跟着张国蒙笑着，他发现顾凌小时候的事情还挺搞笑的。

　　“他这种倔劲儿一直伴随他长大，所以他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还坚信张婧的死另有原因的人。”张国蒙叹了口气，“他几乎每个月都会来我这儿看看我，上次来的时候我就跟他讲，人要放下过去看未来，他那驴脑子是根本听不进去。”

　　何雷想说些什么，却被张国蒙打住了：“我知道你是为了顾凌来调查这件案子的，当你提了他的名字我就清楚了。前几天在新闻上看到了甲子大学的命案，估计他正忙着处理案子吧。”

　　何雷点点头，张国蒙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说了这么多，我都忘了问你叫什么了。”

　　“何雷，单人何雨田雷。”

　　“谢谢你何雷，谢谢你愿意帮忙。婧婧走了十七年了，我这身子骨是折腾不动了，如果你们真的能找到凶手，我……”张国蒙说着，身子从椅子上滑下。

　　何雷连忙扶住男人的身子，“张叔使不得，即便您今天不说，我和顾凌也会追查到底，这个案子关系到很多东西，我们会查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