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大厅，新闻还在继续，却多了一个，勺子和餐盒碰撞的声音。
一天没吃东西，良沐也顾不上饭菜是什么样，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一阵狼吞虎咽，良沐心满意足地用纸巾擦了擦嘴。
还挺贴心，纸巾都给我准备好了。
餐具被收走，过了一会儿，护士端来一个盆，放在他面前。
里面有一条毛巾，和一个写了名字的水杯。
护士把东西交给他，嘱咐道：
“我是你的责任护士，陈扬，杯子是用来喝水的，毛巾面盆用来洗脸和擦脸，每天我们会定时发给你，用完需要归还，水杯不用。”
“另外的洗漱用品，如牙刷这些，我们也会定时发放，用完需归还。平时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找我，只要是合理要求，我们不会拒绝。”
我们这儿属于封闭病区，严格来说不能和外界联系，但也有例外，主要还是看你表现。”
“日常生活你不需要担心，来了这儿，你就好好治疗，其他的不用考虑。”
“关于作息时间，那儿有张表，你待会儿可以去看看。”陈扬手指了指电视机旁边的墙壁，“现在，你先去洗澡，衣服统一穿我们的。”
说完，良沐呆愣在原地，没有动，眼睛一直盯着面前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护士。
“还有什么问题吗？”陈扬眼神平静，对他的反应没感觉奇怪，每一个病人，第一次来这儿，都是这个样子。
待久了，习惯就好。
良沐回过神，把脸盆仍在地上，面色不善道：
“你们这儿到底是哪里，我怎么不知道江海市有封闭式的医院，你们把我关在这儿，到底想做什么，搞研究吗？”
陈扬依旧平静解释道：“我们这儿是精神科，一直以来就是封闭式管理，你没进来过，不知道也很正常。”
“你们医院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江海市人名医院都没有封闭病区，你们这儿却有，这样真的合法吗？”
“还有，我要怎样才能转去开放病区，不然，我不会给你们交钱，你们自己去找把我送进来的人要钱。”
陈扬拿着脸盆，重新放在他面前，语气平和地说：“我们医院始建于二十年前，位为东郊，名为安神，不是民营医院。”
“钱的问题，不用你担心。至于开放病区，这个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明天你可以问问王医生。”
安神医院？良沐知道这儿，他没有说谎，这家医院的确是国家出钱修建，是一家精神专科医院。
关于这家医院，网上没有太多的相关信息，他之前被秦无昕带着看病，在网上看到过。
当时秦无昕还说了句，这儿相关案例太少，还是去人民医院好一点。
只要和尚天集团没关就行，就是封闭式管理，让人有些蛋疼，怪不得一直觉得这里像监狱。
不过，秦无昕真的是好心送我来治疗吗？
“还有什么问题吗？”
良沐摇摇头，不再言语，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以前他每次去医院，秦无昕都会陪着他，这次，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抛弃了。
“好了，先去洗澡，换身衣服，关于这里，有的是时间了解。”
陈扬带着他来到洗浴间，同行的还有另外一名护士。
“明哥，帮我看着，我去给他找衣服。”
良沐瞟了一眼他的胸牌，李明，个子比他高出一截，体格非常壮硕，年龄相仿，就是皮肤有点黑。
“去吧，左边是热水。洗发露和沐浴露，都在旁边。”
盯着连门都没有的洗浴间，良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病区是封闭的，洗澡的地方却这么开放。
李明笑道：“大家都是男人，怕啥，你去外面澡堂子不也是这样吗？”
“那他妈能一样？”良沐暗骂道：“在澡堂子大家是坦诚相待，在这儿，你是看我洗，站着说话不腰疼。”
温度调节好，良沐抹了点洗发露在头上，揉搓时，他忽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自己的后脑勺好像有一块疤痕，用手按压，还能感到一点疼痛。
怎么回事？难道是跳桥摔的？
等他冲洗完身上泡沫，又发现胸口有几道淡淡的痕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是…
良沐急忙查看左手和左脚，同样有一道很小的痕迹。
“洗完了就把衣服穿上吧。”陈扬递给他一套病号服，督促他快穿上。
良沐收起心思，接过衣服穿好，跟他走出洗浴间。
来到大厅，良沐的疑惑更多了，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新闻怎么还没结束，这玩意不是最多只有半个小时吗？
还有就是，其他病人怎么像木偶一样，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什么新闻这么吸引人？
良沐驻足看了一眼，电视上正好在转播一起凶案。
“今日凌晨，江海市临江小区，发生离奇凶杀案，死者名为肖强，其妻子儿女，全部身亡。”
“警方初步勘察，发现无外人进入的可能，现场无打斗痕迹，排除自杀可能，警方初步判定为密室杀人。”
“今年以来，全国各地陆续出现类似凶杀案，警方正在全力侦破……”
转播戛然而止，画面转为新闻结束时的状态。良沐看了眼上面时间，晚上八点整。
这一发现，让他不由得心里一凛，是这里面的新闻时间变长了，还是这里根本就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世界？
正常来说，这个时间段的新闻不会播放凶杀案，可他偏偏在这里看到了？
就在他愣神时，陈扬走了过来，拿着一个吹风机，带着他来到一块镜子旁边。
“吹一下头发吧。”
良沐站在全身镜前，打开吹风机。
他的头发并不长，但又要比寸头长一点，平时为了洗头方便，他特意理成这个样子的。
吹风机嗡嗡地声音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刺耳。
他看着镜子里面消瘦的青年，以及端坐的其他病人，神情一阵恍惚，脑子里乱的像浆糊。
就在这时，他忽然瞧见镜子里面的人影动了一下。
不是他的影子，是那几个病人。
良沐关掉吹风机，转头一看。
刚才还呆若木鸡的病人，全都站了起来，脸上表情各不相同，神态举止非常诡异。
陈扬拿过他手里的吹风机，转头回了办公室。
其余的护士也陆续离开，只剩下一名护士在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