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东汴村
“大侠,你好了没?”一个理着平头的健硕青年坐在主驾位置,对着一栋5层高的居民楼大声吆喝着,嘹亮的声音让过往的行人都不由得顺着他的吆喝声往居民楼看去。
“嘭~!”随着顶楼一扇面向马路的轨道窗被关上,约莫20秒后,一个扫帚头的青年从居民楼一楼大门冲了出来。只见他迅速的打开副驾车门窜上座位,对着平头青年咧嘴一笑,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说:“好了!GO!”
平头青年右手挂挡,脚下一踩油门,车便如离弦之箭飞驰出去。而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要去拜访一个住在东汴村的一位老人。
这个平头青年叫梁捷恒,今年28岁,平时的爱好就是探险和运动、以及收集一些离奇古怪的信息和物品。他是海滨小镇的原住居民,但自从高中毕业后他便开始一个人离开小镇到城里生活。
“梁博士,这次这么着急,是又发现了啥好宝贝了吗?”扫帚头青年侧靠着副驾座的车门,看着梁捷恒问道。
梁捷恒听到他这么问,嘴角忍不住上扬,鲜红而厚实的双唇间咧出那雪白的门牙:“郑大侠,能让我这么着急,并且必须请上您,肯定就是十分十分十分要紧的事啦!”说话间,梁捷恒握住方向盘的双手还兴奋而有节奏地拍着方向盘,发出“破噗喇破噗喇”的响声,“我前段时间不是跟你说过嘛,关于那本神秘古籍里面描述的‘幽魂囚笼’的传说;今天一大早6点多的时候,我收到了小四给发给我的e-mail,告诉我终于找到线索了,就在东汴村那边有一个年过90岁的老人,好像知道那个传说!”
“啧啧啧,小四这家伙又赚到他笑了吧。”梁捷恒口中称呼的这个郑大侠啧叹着。
他全名叫郑彦侠,跟梁捷恒同龄,大学毕业后回到了自己从小长大的城市里工作,职业是社会风险协调管控督查员,简单理解就是个打杂的人。所有跟风险有关的、需要协调的、需要管控的事都和他有关;包括大大小小诸如解决灰色地带矛盾、社会流氓教化、邻里纠纷、婚姻解惑、寻找走失宠物等等。
说起来也奇怪,这个城里总是不缺这些糟七乱八的东西,所以是他也从来都愁收入。跟梁捷恒的相识,也正是因为这个另类的职业开始的。而他的扫帚发型,按照他自己的话,就是要从头开始扫走污霾。
“这几年来,只要是情报,但凡能够沾点边,他有那么一次便宜出售过吗?更何况是这个和囚笼有关的消息。”梁捷恒坦然地笑着回应郑彦侠的调侃,“不过呢,这个消息就算卖得再贵,只要是真实的,我倒觉得什么都值了!”
郑彦侠一边听着,一边让视线通过透彻的挡风玻璃望向前方,眼神之中透露出强烈的期待。
伴随着车载音响中前奏的响起,梁捷恒嘴里已经提前唱了起来:“遥远的东方,辽阔的边疆,还有远古的破墙~!”
“大哥你跑调了!音准也好有问题!”郑彦侠刚听了一会马上无奈地投诉。
“非专业!非专业!大侠您就体谅体谅!”梁捷恒咧着牙笑着回应,“跃语猴栏讲噶,嗨唔嗨呀!”
郑彦侠听到他这蹩脚的粤语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行行行!你说得对!请继续你的演唱。”
时间过得还算挺快,不知不觉间,大概唱了5首Beyond的歌,随着山影的逐渐放大,两人眼前出现了一个古色的牌坊,牌坊台头正中央用隶书写着“东汴村”三个金漆大字,两边立柱是一副对联,上联是“东方升就华光照山河气瑞”,下联是“汴圆惠给霞彩映天地和祥”。
“邪乎!”郑彦侠啧啧称奇,打开手机的相机一顿猛拍。
车子“呼”地从牌坊下穿过,两人进入了东汴村地域。
东汴村今天的天气让人不太舒服,绵绵细雨,雾气沉沉,本来人口就已不多的村庄更显得寂静。
村庄沿山而建,从牌坊往里大概100多米后就进入盘山路,房子都建在盘山路边,错落而密集,从远处望去就像一条缠绕在山上的巨龙,房子有如龙鳍。山顶之上立着一座佛塔,塔身共有十八层,不过从山脚看上去只能看到九层,建筑风格看起来与普通的佛塔并无两样。
奇怪的是,这座塔另外的九层是“藏”在山顶里的,实际上,它真正的首层到第九层是从山顶地面往下挖进山体内建成的,可以理解为地下层;而第十层到第十八层则是从山顶地面往上建。整个塔身表面则由于年份久远早已看不出真实的颜色。
随着山路盘旋而上,本来嘻嘻哈哈的梁捷恒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大侠,我怎么总感觉有点不大对劲?又说不出是啥原因呢?”
“是的,我也有这种感觉!”郑彦侠表情严肃地回应。
“你看,村庄的人是不是有点少了,房子门倒是打开的,但随便看一眼,看不到一个人影!”梁捷恒一边说,一边继续往沿山的房屋里面扫视。
“那咱们现在是要先去哪呢?”听梁捷恒这么一说,郑彦侠大声问道。此时他已经打开了车顶的天窗,把上半身伸出去,拿着手机不停地拍照。
“小四e-mail里面说,那老人住在东汴村犬牙寨11号。”梁捷恒看了一下汽车导航仪,“马上就到了,还有300米左右。”
说话间,吹着迎面山风的郑彦侠已经看到前方100米左右一棵柏树上钉着一个路牌,上面写着“犬牙寨”三个字,字的下方是一个指示箭头。
梁捷恒按照箭头的指示将车拐入一个路口。与沿山的水泥路不同,进入犬牙寨区域后,就只有入口周边大约100多平方米是碎石子铺的停车坪,其他路面都是原始的草地和泥地;只是每所房屋门前大概有20米左右是用青石块铺了步基。车子就停在这停车坪的车位上。
这时郑彦侠已经从天窗钻回车内并打开副驾门走下车,整理了一下衣服之后,随手拿起背包背好,关上车门。梁捷恒也从主驾门置物槽内取出平板,下了车。
两个人分别环顾了一下犬牙寨的环境:这里的布置就是一个普通农村村寨的格局,房屋大多是单层平房,视线范围内仅有3栋是建了二层的,都是叠瓦的屋顶,灰褐的墙体。最引人注目的,是停车坪西北方大概10点钟方向的位置,摆放着一座约莫1.1米高的汉白玉奔犬石像,犬的四足下方的石块则雕刻成云状,看起来十分的威武。
石像前方是一座青铜环耳方鼎,鼎内上着三柱清香;鼎前摆着一桌香案,上面整齐放着一盆素斋供品。雪白的石像在四周暗沉的房屋映衬之下显得格外的醒目,让人感觉这犬竟然比人还要更为尊上。
梁捷恒凝视着石像,口中喃喃道:“犬不是属于六畜么?怎么还会被人祭祀着,这难不成是神犬……”
郑彦侠同样凝视着说道:“没错,确实是神犬,哮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