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子鸟毛王，现在酒吧都是这么活跃气氛的吗？”
李不仁歪着头。
“新开的酒吧或多或少会用点特殊的法子吧……”
张心月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令人琢磨不透。
“我不太喜欢酒吧的环境，虽说是李不仁邀请我的，但是……”
“李不仁，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吗？”
“呵呵……咋啦这是？几位小兄弟刚来就急着走？”
那位被称为鬼王的老者竟然没有走上演讲台，而是瞬间出现在张心月的身后，一只手抓着张心月的肩膀说道：“咱们酒店待会有活动，还一送一。还送小吃，几位要不再等等？”
“算了，哥。这位是我兄弟，第一次来不太适应。给个面儿，小二！再上几瓶酒！！”
林不染突然站起身来，一把抓起鬼王的手。
“那行吧……看在你是那位的同类的份上……”
“呵呵，感谢鬼哥大发慈悲！”
“什么玩意，酒馆要顾客点酒也不是用这个方法啊！！！”
鬼王都准备转身离开了，李不仁突然不解风情地大声道。
“你这位兄弟……是喝假酒了？”
鬼王转身回到了演讲台上，正在台上激情地讲述他的奋斗史。
“我——鬼王，乃是从西游时代存活下来的妖怪！”
“虽然当年被猪八戒一耙打死，但我仍旧凭借毅力，利用能力在一个一个的尸体上面复活！终于等到了属于我们妖怪的21世纪！！”
“作为目前最强的妖怪！我——鬼王！势必带领大家重新回到那个由妖怪引领的西游时代！！！”
台下立马冒出激烈的响声。
“苍天不仁，地法不道！”
“唯我鬼王，尊称为皇！”
……
“诶！兄弟！你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吗？”
林不染一脸无奈地说道。
“那可是鬼王诶！铰缝者消失后，整个妖怪的局面都是他掌控的！”
“啊！我丢，我还以为就是来推销酒水的……”
“你是每经历完一段人生都要降个智么，兄弟？”
“我啥也不知道啊！喂！！”
李不仁倔强地进行最后的狡辩。
“算了，感觉你们也不适合酒吧这个地方，赶紧走吧~兄弟，也不难为你，正好张心月也要走，好歹有个妹子陪你，酒吧不算白来。”
“我这跟白来没什么区别吧……”
“算了算了，就当我白来一趟吧！走，滢滢咱们去吃冰激凌去，不理他了。”
“僵尸姑娘留下！”
林不染声音斩钉截铁。
李不仁没想到他会在这个点上那么倔强。
“你……好这一口？”
张心月无奈地叹了口气，抱住了此刻的降智李不仁。
“好啦~好啦~就当是陪我嘛~”
李不仁骂骂咧咧地被张心月拉了出去。
“呼~好了，小僵尸，现在轮到咱们了。”
林不染掐断了那根香烟。
苏滢滢终于不再掩盖，恐怖的寒冰真气在一瞬间尽数释放出来。
台上的妖怪也在此刻纷纷露出了原型，鬼王依旧保持着谦逊，一脸和蔼地笑道：“怎么？我已经将你的人类小友放了出去，难道还不够给面子了吗？难道还要我鬼谋……做点其他的不成？”
“小僵尸，其他的妖怪就交给你了，这个鬼王我来对付。”
“了解。”
苏滢滢点了点头，四下的寒冰真气在顷刻间化为冰柱，挡住了其余的妖怪们，为林不染和鬼王之间让出了一条道来。
“md，鬼王，看样子是放我兄弟出去，却在暗地里派妖怪跟着。”
“呵呵，毕竟那可是曾经的铰缝者，作为我鬼王唯一的宿敌，我怎么可能怠慢了呢？”
“况且我目前还没对他做什么，对吧？咱们身为妖怪的，不就是需要吃人来提升修为吗？我派个分身跟着他也符合我们做妖怪的本职吧？”
“md，我懒得和你讲道理！你不配听！”
手一抖，一只直棍瞬间出现在林不染手中，林不染直接向鬼王的位置冲了过去，直棍猛地砸下。
“小小妖怪！先吃俺老孙一棒！”
“呵呵，请神上身！这就是‘齐天大圣的恩惠’吗？怪不得你有和我单挑的底气。”
“只可惜……你已经将恩惠消耗太多了……”
鬼王大张双手，迎上了那迎面而来的直棍。
外滩边，张心月牵着李不仁的手。
“看！那是人民英雄纪念碑！”
张心月指了指前面那座高高的铁塔。
“哇！是诶！好多人在底下拍照！”
“嗯嗯！我们也去拍个照片吧！？”
“可是……”
没等李不仁话说完，张心月就拉着李不仁来到了人民英雄纪念碑底下。
“笑一下嘛~来……你笑起来不好看，来嘟个嘴~”
张心月高高举着手机，对着自己和李不仁拍着。
“其实……我有一点我还不太理解……”
李不仁突然开口问道。
“我们……有那么熟吗？”
两人趴在外滩边的围墙上，看着陆家嘴的风景。
“上海真漂亮啊~”张心月发自内心地感叹。
“嗯……可惜就是不是属于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李不仁绕了绕脑袋。
张心月将目光回过，看着李不仁。
“你好像……对我的态度都很陌生一样。你在刻意保持距离吗？”
“……”
李不仁没有回答。
“你在害怕……害怕自己会变成黑袍人吗？”
“因为那个世界的我，是他的女朋友……”
张心月平淡地说。
“我也一样，我很害怕，害怕自己会死，他告诉我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他也告诉我我会死，所以想把我变成不死的僵尸，我拒绝了，因为僵尸不好看。”
“你知道的，我很喜欢漂亮，喜欢自己漂亮，也喜欢漂亮的东西。所以当他要我去引爆炸弹让我死在车上的那天，我画了一个美美的妆，想在死前起码漂亮一点。但是我没有死成，是因为你，谢谢你。”
“……我也害怕你会变成黑袍人，变成一个孤单的人，那是很难过的事情吧？”
李不仁抬起头看向张心月的眼睛。
“不是的，我不会变成黑袍人……我不会变成他。”
“不，我不怕你变成他，他就算那样都没有伤害我的父母，他跟我说了不少事情，我知道他也只是一个孤独的孩子，所以我不怕他。”
“我只是不想你封闭内心，在外表上假装自己很开朗，很外向，啥事都没有。我不想你这样，你只是在自己的内心里筑墙！将自己和外界完全隔绝！！”
“你的疯狂是想要接受世界，可你在之后的假装自己喝假酒的一系列蠢事上都只是你想要拒绝世界，你只是在演！你在演给这个世界看！李不仁！！！你在骗你自己你知道吗！！！？”
“不，不是的……”
“李不仁！！”
李不如愣住了，他知道张心月知道他经历过不好的事情，但他不知道张心月竟然能想到这么深了，他所有的一切，他的所想，他的感情，都被张心月猜到了。
他不敢确定现在的世界还是不是他原来的世界，他不敢确定自己是否会在下一刻变成那个恐怖的黑袍人，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伤害到身边的人，他什么也不知道。
所以他才选择隔绝一切，他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假装自己仍然是那个愚蠢到白痴的李不仁。
可是他的面具此刻却被人取下来了。
“抱歉……抱歉！！！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也很害怕啊！！！我怎么敢再接触你们啊！我凭什么有那个资格啊！！！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失败了啊！我与黑袍人的战斗我失败了啊！我打不过那个黑袍人啊！！！”
李不仁突然发疯似地咆哮道，四周行走的人群来来往往，有几位拿出手机来拍照。
“拍什么拍啊！没见过情侣约会啊！！！给姐死开！”
张心月倒是突然愤怒地骂道，朝拍照的人疯狂地咆哮。
“有很多条时间线……黑袍人将那些时间线缝在了一起。我在那些时间线里迷失过……对不起。”
“啊！没什么，没关系的，我们都会站在你这边……嗯！不怕！有姐罩着你！”
张心月回头轻声笑道，没一会又朝拍照的人群愤怒地咆哮着。
“对了……张心月。”
“诶！对了！你看我现在漂亮吧！！那是因为我画了贼厚的妆，我皮肤没那么白啦~也就是个正常人长相，女孩子化妆之后会变漂亮哦！不要迷恋姐~姐只是传说~耶！”
“额……我只是想说……谢谢你。”
鬼王依靠在外滩围栏的另一边，面对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
“时间……也差不多了呢！”
“那么现在……我亲爱的铰缝者啊！准备好迎接真正的死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