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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白金特蕾莎

  就在海德逆转了与查尔斯的森林棋对决局面这时,一阵推门风铃声响起。

  海德细细嗅到,开门间隙吹来的冷风中带着内敛的月桂香气。

  他心有所感,抬头一看,果然是特蕾莎·塞里斯推门而入,她踏着沉稳但不矢童真的步伐走向大家、行礼道:

  “诸位,晚上好。”

  “晚上好,塞里斯老师!”

  弈棋社很小,小到那些个成员似乎对一位经常来访的学院副教授习以为常。学生们和老师打了声招呼后,便继续忙自己手头的事。

  这点从容表现出来的另外一个重大原因是,特蕾莎这位少年成才的魔法导师,此时年仅十四岁。她比社团任何学生都要年轻。

  和其他老成员不同,海德少见多怪,他把注意力从“森林棋战场”上转移到现实的特蕾莎身边,只见对方穿着一套轻便的休闲礼服,是搭配绿紫色的童装样式,也扎着和教学时相反的后高双马尾,把几缕调皮的金色鬓发垂在脸颊。

  海德感觉,一种小贵族家不谙世事的温良小女孩风格扑面而来。

  “晚上好,小老师。”

  海德从弈棋心流中解除,不管查尔斯,起身打招呼。

  松了口气的查尔斯变得贼眉鼠眼,他趁机偷偷换了几个棋子。

  “呜——”在远处的伊莉娜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偷偷瞄了海德和特蕾莎两人几眼。

  特蕾莎停下脚步,绿眼睛一眨一眨,歪头看着海德,面带疑惑:“你好,你是……海德·克里特同学,对吧?”

  “我是。目前是咱们黑马一年级学生。”

  特蕾莎纯真的微笑自动送到海德心中:“看来我们很有缘呀,同班又同社团的,请多多指教!”

  “是的,好的。”海德心想,这种缘分大部分是我自己把握住的……

  特蕾莎冲海德点头,拉着自己的挎包,径直走到活动室的休息桌上,喝了一口温水,又吃了一枚柠檬软糖。

  海德吞了口唾沫,他暂时回到对局中,看到自己还差两步就被查尔斯“将军”了。

  “啊这?”

  “啊哈,你输了!”查尔斯怪叫道。

  海德没心思去管战局的输赢,他若有所思地收集着黑白棋子,把它们混装在一个匣子里。

  查尔斯见对方魂不守舍的,连忙拍开手:“诶诶,学弟,你脑子短路了是吧?要不,你就去邀请她进行对局吧?”

  “甚好,甚好。”

  海德点头,不再理会查尔斯。他看出特蕾莎想找个空闲下来的对手,于是走上前邀请道:

  “小老师,要来一局珠棋吗?”

  噢,海德可太爱特蕾莎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桂花香了。

  一般情况下,即便是贵族男性,身上也会携带香源。特蕾莎来自一个很古老的家族,她自然有携香社交的教养。

  海德虽然不是贵族,但他生活在大城市,自是见过市面。他了解很多贵族的调香类型。

  一般情况下,正值青春的贵族小姐会用很开放、热烈的香型,少数淑女也会选择比较沉静、内敛的。但特蕾莎这个调香比这两大类型更为特殊。

  特蕾莎的调香,前调已随风而逝,中调是月桂花香,基调则是一种很罕见的香味——宿命草香。

  月桂花有着很古老的传统,起源于奥佩世界腹地三千年前的荣华帝国,其香氛一般用于异教祭祀,如今的贵族女孩很少会使用它。

  宿命草是波特伦王国境内才有的草药,它象征对知识和理性的终身追求,一般情况下,这种香氛也不太会出现在一个十几岁的姑娘身上。

  然而特蕾莎·塞里斯却把这两种香味调和在一起,形成个人专属的独特香型,的确很能体现出她早慧的特点。

  面对海德的邀约,棋瘾其实也不小的特蕾莎自然是点头答应:“噢……好的,可以。可是,同学你为什么要叫我‘小老师’呢?”

  “你不喜欢这称呼吗?”海德保持表面的厚脸皮,他心跳加速,心想着不是很多人背地里都那么叫的吗。

  “嗯……倒也不是,只是,感觉挺奇怪的。”

  “那我叫你特蕾莎吧!”

  “还是加上‘老师’二字吧,克里特同学……”特蕾莎苦笑,勉强点头。

  “特蕾莎老师,听说你的珠棋下得很不错。我慕名而来,想挑战一下。”

  “哪里……我也是略懂一点。”

  查尔斯在一旁听着,一口老血差点喷出,他用眼神警告海德:“喂,兄弟,可别怪哥们没提醒你,小老师的棋力爆表,你前往别丢自己的脸啊!”

  海德心中还是有一半自信的。两人坐定,特蕾莎拿出自己的特制珠棋匣子,把那些花纹精美的棋子摆在古朴的棋盘上:“克里特同学,你很擅长下珠棋吧?请不要对我的实力过分期待哦。”

  “叫我海德吧,特蕾莎老师,其实我棋艺也很一般。”

  下得一般?高手都爱说这装逼话。查尔斯心中吐槽了句。

  特蕾莎又露出那种温柔少女才有的苦笑:“好吧……海德同学,嗯——选棋子吧。”

  海德点头,不再客气,自己抓了九颗珠棋,组成“中轴”阵型。

  特蕾莎饶有兴趣地点头,抓了另外九颗,组成“白金”阵容。

  查尔斯激动万分:“喔喔,那是稳如老狗的‘中轴’阵容,迎战平A一路火花带闪电的‘白金’阵容,这是宿命的对决!”

  你可给我闭嘴吧,别破坏气氛。海德瞪了查尔斯一眼。

  查尔斯提醒了一句:“对了,海德,你可能不知道哦,我们塞里斯老师有个响当当的外号,人称——

  “‘白金’特蕾莎。”

  “白金”特蕾莎,乍一看的确是很猛的。

  这是珠棋高手海德对特蕾莎棋艺的第一印象。和温文尔雅的魔法导师形象完全不符,特蕾莎特别擅长激烈的进攻套路。

  看两大高手对决,查尔斯很激动,他招呼来自己的社员们一起观战。在此前,他很会抓节奏地把一张纸条递给海德:“小莉卡给你的。”

  海德偷偷打开瞄了一眼:

  “现在我们是清醒的状态,你还愿意保护我吗?”

  海德把纸条藏入裤兜,点头示意特蕾莎可以开局。

  特蕾莎用珠棋对决很少见的“白金”阵容对稳固又不是灵活的“中轴”阵容发动猛攻,让海德被迫处于守势。

  查尔斯等被这局眼花缭乱的棋盘对决勾了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跟不上节奏。

  “妙啊,太妙了,居然还能这样走!”

  “塞里斯老师可是我们弈棋社第一,她居然没能在一时间拿下海德这个新人。”

  “不对,你看克里特同学走的这一步,那是得对珠棋有多深刻的理解才能做出来的?”

  “历史的碰撞,我太爱了……”

  很强,的确很强,这个特蕾莎不简单。海德开始用自己在地球上学到的数学公式算起棋路。因为他知道,如果仅凭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学到的那点经验,似乎很快就会输给对面。

  对决转眼过了百合,双方的下子的速度变缓。

  特蕾莎进入心流,大脑飞速思考,脸颊涨红。

  海德也觉得自己耳根发烫,不过自己还行有余力,于是就偷偷看着着特蕾莎白嫩额头上的细汗。

  “不可能……海德一转攻势了?”

  查尔斯眼睛瞪大了,没了平日里古怪散漫的神色,变得很严肃。

  同样在观战的伊莉娜也是捂着嘴聚精会神,尝试跟上对决两人的更进一步的思路。

  “嗯……海德同学,你这两步棋路很可以。”

  特蕾莎露出可爱的为难表情,看得出来,她斗志满满,沉浸在自己的珠棋“血战”之中。

  海德看着她那标致的鼻梁,嘴角微微上扬。

  包含深沉历史的每一颗珠棋还在走着,你来我往,争锋不断。

  海德足够强,是特蕾莎一时间无法压制,更别说战胜的对手。

  既然这样,白金特蕾莎就如同自己的铂金色头发一样,闪闪发光。

  转眼,两人打到一百八十合。特蕾莎遏制了海德的攻势,两人势均力敌。

  记了好几页笔记的伊莉娜看了一眼活动室的魔法时钟:

  “噢,不,已经那么晚了。塞里斯老师,斯凯博社长,克里特同学,还有各位,我差不多该走了。”

  其他几个社员也纷纷点头:“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再见。”

  特蕾莎和海德一起抬头,冲大家点头致意。

  那一刻,伊莉娜恍惚间只感觉,他们两人还挺有夫妻相的……

  她摇头尝试把这些古怪想法甩出脑外,披上外套,打开门,和大家走出活动室。

  查尔斯和几个老棋友还在观战,看着海德和特蕾莎的对决转眼来到第二百四十合。

  他惊叹道:“我的天哪,这合数已经破了我社珠棋交战史的记录了。老师,你和海德真该让学校开一门珠棋课,好好给学生们露两手!”

  “噢,不过,我们也该走了,还有十分钟就宵禁了……”查尔斯拍了拍自己的学生社员,“看来我们得跑回宿舍楼了。那么,塞里斯老师,劳驾您一会关活动室的门吧,谢谢。”

  “不客气,斯凯博社长。”特蕾莎点头答应,她拍了拍身上携带着活动室的另一把钥匙。

  “那么,海德,你呢?我们顺路……”查尔斯明知故问,然后很拙劣地假装懊恼拍额头,“哎,我忘了——观棋不语真君子的礼仪了!恕罪恕罪,看来在黑夜里休息是没有一盘激烈的珠棋更诱惑人的,那么,晚安。”

  查尔斯很懂,他冲海德挤眉弄眼,为他和小老师的单独相处创造条件。

  “我这是不是有点出卖莉卡了?”

  夜猫子海德很兴奋,心想这才哪到哪,但脑海却突然闪过这么一句话。

  特蕾莎则迟疑了一下,稍微停下执棋的细白小手:“虽然很不甘心,但是海德同学,你是不是也该回学生宿舍休息了?”

  看着特蕾莎露出她那个年纪应有的、带着一丝狡猾的少女笑容,海德自己的兴致也很不错:“不不,特蕾莎老师。如果你允许的话,我们就该在此地结束这场对决。棋逢知己千招不老,不是一个什么小小宵禁能够打断的。”

  特蕾莎也在令自己感到愉悦的珠棋对决中放下魔法导师的架子,微笑道:“我很期待最终的结果。”

  查尔斯绷住笑容,看着特蕾莎也是微扬嘴角,便戴上自己的礼帽,拿着自己的鹰嘴法杖把门勾上:

  “期待明天的战果,二位,再见。”

  活动室只剩下两人,海德感觉那股桂花的香味变得更加浓厚。

  虽然出招的速度变得很缓慢,但特蕾莎明显斗志昂扬:

  “海德同学,你的防守反击很优美,我算是大开眼界了。”

  海德心想,这小老师摆明了就是要和自己熬鹰了:

  “特蕾莎老师,你的棋路很绚丽,和你个人的气质有明显差异。”

  特蕾莎努努嘴,尝试让自己一直在发红的脸不至于更加滚烫:

  “我可是很能熬夜的哦。”

  “那还真巧,我是个资深夜猫子。”

  “历史,很神妙,不是吗?”

  “藏在珠棋之中,等待一位失败的王者。”

  两人打到了二百八十合,此时距离他们听到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分钟。

  如果换成别人,海德可能会故意让招认输。但对上特蕾莎,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很渴望胜利。

  但是,在将近三百回合的珠棋对决中,海德感觉不到任何胜利的自信。

  “也许很快就会听到耳畔的晨钟了……”

  海德下意识地拿起右手边的水杯喝水,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走法,内心一激动,举起左手执棋准备走——

  “哗啦”一声,他整个左手不听使唤地撞在棋盘上,把焦灼的战局打得面目全非。大小玻璃珠掉落在铺着地毯的木地板上,静夜寂寥无声,气氛微妙。

  这场令人思潮澎湃的对决,应该是无法复原了……

  特蕾莎吓了一跳,她傻眼了,小脸憋得通红,心想这海德怎么耍赖,这是玩不起了,打不赢自己还出盘外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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