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鲁班术
听到我说对手不简单,沈展鹏脸上顿时露出担忧的神色,随即又转为疑惑愤怒。
“李大师,你说对手不简单?这是说我家祖坟的问题不是自然原因,而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脚想搞死我?”
社会商场混迹多年的沈展鹏非常敏锐,一下子就想到了这点。
“不只是你,而是想对付你们全家。”
说完,我找阿奈要了把小刀,是的,她不带化妆包,却总是带着刀。
我拿刀撬开了黑色木盒。
一股腥风袭来,沈月和沈展鹏当场就吐了,盒子里的东西极具有视觉冲击力。
只见一些大小种类各异的蛇相互缠绕死在盒子里,有些还保持着相互吞噬的状态,腐烂的血肉散发出浓郁的恶臭。
沈月呕的胃液都出来了,脸色惨白被阿奈搀扶着。
“这……这到底是谁要这样对付我沈家!”沈展鹏浑身发抖,旋即问我:“李大师,这盒子里放些死蛇究竟有什么说法?”
我找了根木棍,把拉着盒子里的东西:“你家原本风水很好,是龙高抱虎的吉穴,可惜被人动了手脚,布了个阵,不但破坏了祖坟的风水气运,还让死气汇聚对生人产生更大的影响。如今过了这么长时间,你家祖坟的气运差不多败光了,这坟地自然也不能再继续用下去了。”
“九条,一共九条蛇尸。”说着,我又走到另一处,用脚踩了踩:“这里还有,再继续挖。”
沈展鹏面色阴沉,跟在后面喃喃自语,又似是在说给我听:“我自问做生意和气生财,平时没有得罪人,即使是竞争对手也不至于用这种绝户手段吧?”
说话间,又换了两个工人按我的吩咐挖,看起来五倍工钱很有吸引力。
这一次,挖了大约一米半,又出现了一个盒子,形制和第一个几乎一样,可我看出上面雕刻的符文所有区别,木头的材质也不一样。
我这次毫不拖泥带水,直接打开。没有淋漓的鲜血和令人作呕的味道,只看到一些很小的白骨散碎地躺在盒子内。
我轻轻捏起一小节,能感觉到微弱的怨气在骨头上流动,然后被我吸收。这种感觉和在亚瑟家消灭女鬼时差不多,只是这骨头上的怨气很淡,和女鬼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这是什么?”沈月又走了过来,刚刚吐得最严重的,现在又最好奇。
“你不会想知道的。”阿奈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深深吸了口气。
“这是还没有出生的婴儿,尚未完全长成的骸骨。”看到这些,我心情也很沉重。
接连挖出两个盒子之后,能看出沈展鹏已经完全信任我的能力了,可能我在他眼中从救命稻草变成了参天大树。
“李大师果然是高人,之前那些人都瞧不出门道,您一出手马上就找到症结了。看来那帮欺世盗名之辈连给您提鞋都不配。”沈展鹏的场面话说的不错,可我心里明白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你们家祖坟范围内植物凋萎寸草不生,这是因为生气断绝死气凝聚的原因。气运消散之后,要不了多久,你们的身体就会出现各种问题,煞气入体,危及生命。”
“平时我们没少做慈善,公司也都是合法经营。真想不到会出这种事。”
我想沈展鹏自己也清楚这种感慨毫无意义,布局加害他家的人可不会依法依规。
“这是鲁班术记载的一种邪法,祖坟里还有一处最关键的阵眼。”我郑重其事地告诉沈展鹏,“最后一处才是阵法的关键所在,很可能是个上了朱漆的阴沉木盒。”
我抬手向北一指:“就在那一处石碑旁边,阵眼所在,挖出来基本就破阵了。”
“啊,那里是爷爷的坟。”沈月大吃一惊。
沈展鹏怒火冲天,立刻招呼了几个人过去挖掘。
这次镇物掩埋极深,一直挖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看到木盒。
准确来说这是一个上了朱漆的阴沉木棺材,长度大约一尺,周身全都刻满了符文,看上去非常诡异。
见到此物,沈展鹏彻底暴怒,一个来月积攒的愤恨全都倾泻出来。只见他抄起大号铁锹,卯足了力气,一下子就砸在了那红色小棺材上。
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瞬间升起。
“快躲开!”我大声喊道。
可还是晚了一步,木棺碎裂,一团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息迎面扑在沈展鹏身上消失不见。紧接着,他睁着眼睛面无表情直挺挺向后面倒了下去。
“爸!”沈月见状立刻跑到沈展鹏身边,伸手就要搀扶。
我抢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不能碰,他被煞气冲撞,接触的人也会被害。”
“你们都站远一点!”我一声大喝,那几个正好不知所措的工人如蒙大赦,扔下铁锹就逃了。
此时的沈展鹏气若游丝,印堂发黑,面如死灰,眼睛睁的很大,瞳孔对光线几乎没太大反应了。恐惧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俨然如僵尸一般。
沈月急得大哭,用力抓着我的胳膊:“你快救救他,快想办法救救他!”
我忍着胳膊的疼痛,蹲下再仔细感知了一番,确定是煞气所害。这种情况如不尽快将煞气释放出来,他很快会死。
“阿奈,刀。”我招呼了一声。
阿奈又拿出刚刚给我撬木盒的小刀递过来,我用衣襟好歹擦拭了一下,朝着沈展鹏的额头就挥了下去。
“啊!”沈月从捂着脸的指缝里看,我的刀只在沈展鹏的额头划了一个很小的伤口,顿时有几滴黑血涌出。
我随即掏出一张符箓,拍在伤口处,口中念了几句法咒,符纸在沈展鹏额头燃烧起来。
纸灰飞散,沈展鹏像溺水之人刚被救上岸,顿时大口呼吸,看来窒息的感觉也随之而去了。
“爸,你没事吧。”见状,沈月赶快询问他的身体状况,随手拂去脸上残留的纸灰。
我站起身,走了几步,把小刀递给阿奈,却发现她也红着眼,像是刚掉过眼泪。在法国小镇住的这些年,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刚刚沈月告诉我,他爷爷就葬在那,爷爷的父亲也在这里,爷爷的爷爷也在这。可我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神父说我是被其他难民带到那里的,我父母已经在战争中去世了。”阿奈望着远处的山。
“我们一样,我也是孤儿。”
阿奈茫然地看着我,那神情就像小时候我刚刚从神父的住所醒来时看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