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正式开球了,打五个,不练球。”“小马达”单手抓球,在弧顶位置准备开球。王真默许,跟在他身前。也许是4打4的原因,又或是下面有队接的原因,大家都认真起来。
球迅速地开出来,过渡一下,球又给到“小马达”这里,运球至45度角的位置,吊球给内线,壮汉顶一下,运球准备勾手上篮,球被协防的王真掏掉,球转移到三分线外的小矮个,起身准备往里突,被“小马达”堵住进攻的路线,王真出来接球,不敢运球,也吊给内线的“眼镜”,面框投,没有,球砸在篮筐的边缘,壮汉的篮板,自己运了出去,“眼镜”也跟了出去。跨步三分线上,球传给空切的“小马达”,躲避王真的追防,上反篮,球进。
重新发球,壮汉还是在外线接球,又给到空切至罚球线附近的“小马达”,抬手投篮,假动作骗起王真,球运一步,内线空篮又进。
王真狠狠地鼓了两下掌,为自己的下个回合打气。
第三球发球,对面小矮个开球给到壮汉,“小马达”跑出来接应,小矮个给他做个掩护,绕进来,急停投篮,没有,壮汉捡了个篮板,顶开“眼镜”,勾手,有了。
第四球开球。对面的小矮个开球给到“小马达”,迅速抬手准备投篮,佯攻,王真没有上扑,张开双手,贴在他身前,用身体倚住王真,运几下,没有赚得空间,又传给内线的壮汉,背框,“坐”着运两下,王真迅速协防,壮汉匆匆出手,竟然也进。
也许是由于绝对的领先优势,对面不正经起来。第五球一开球,“小马达”就在弧顶的三分线外突施冷箭,这让王真有点措手不及,关键是球还进了。
王真随即“我靠”一声,黯淡地下场,汗都没来得及出。“小马达”在自己的领防下竟然进了三个球,王真面子上挂不住,懊恼不已,瘫坐在地上,直拍大腿。
“兄弟,要不,等下我来打内线!”面对防守不伸手、横移慢、不协防的“眼镜”,王真试探性地问道。
“我内线都吃亏,你那小身板能行吗?”“眼镜”立马吐出嘴里的烟,似乎听出什么,“你还是把‘小马达’搞定再说吧。”
“我不会再让‘小马达’在我头上得分了,”王真回道。他确信自己能做到,且想,“你虽然有体重,但未必能打得动我。”
“你这么犀利吗?”“眼镜”把烟往外面一弹,盯着王真,“等下看你表现,有些人就知道嘴上硬!”
王真也许意识到把话说满了,尴尬一笑掩饰过去。
在沉默中看着轮流完两队,又该王真上场了,“小马达”果然人如其名,在场上不停地跑动、穿插、切入。
迅速开球。
本方两个小矮个在弧顶交换完球权后,王真顺势上前挡,“眼镜”在内线卡住位,伸出右手,要球,小矮个突两步没给,传给拆出来到短角的王真,球立即吊给“眼镜”,靠一下,打板进。
继续开第二球,如法炮制,球给内线,“眼镜”绕着三秒区一圈,上反篮,又进。
“这都是什么防守啊!”王真打心眼瞧不起对面,两个简单的战术,对面的内线面对“眼镜”,手都没有伸一下,这简直了。要是跟自己一边,非得让他到边上站着去。
第三球开球,对方小矮个靠近内线站位,准备协防,王真运第二下球的时候,球被“小马达”抄走,立即逼抢,又抢回来,迅速至篮下,主动正面接触壮汉,拉回来,飘着投,有了。
第四球开球。过渡球后,“小马达”紧紧地跟着王真,知道王真不大会运球,球回传给空位的小矮个,试投一个,也有。
最后一球开球。王真下沉到底线空切,没给球,又提上去挡,小矮个停球,被小马达抢断。自己运到三分线外,突王真,一个急停跳投,被干扰,没有;球又落到壮汉的手里,起身准备上篮,王真一个蹿步,截走球,给到外线,又迅速地给回来,“小马达”紧贴着,王真运一下球调整,主动对抗,后撤一步投,又进。
回敬一个5:0。似乎进入自己的节奏,越有对抗,越好打。王真想,幸好他们还没有发现自己的破绽——和别人相反,只有对抗投篮,他才能投得进球,空位投篮,十分别扭。
又增加了两个队伍,比赛异常激烈起来。但直到球场的灯光打烊,王真也没有下来过。四个多小时,他不曾感到疲倦。待汗水自然收敛,一摸额头,又是一层“盐”。把剩下的半瓶水喝完,王真拿着空瓶子回家了。
还没到家,王真忽然想起他老婆公司的做饭阿姨请假的事,虽然只请半天,要是下午还有事未到岗呢?那亲爱的不就晚饭没着落吗?于是给她去个电话问询一番:“你们做饭阿姨下午有来上班吗?”得到已回的肯定回复后,他才放下心来。
煮上一个人的米饭,间隙时间,又在看编程方面的视频了。这在大学期间看着都头疼的课,现在却主动花钱买视频看了。他也想拥有一份高薪且稳定的工作,不像现在,饱一顿饥一顿的。看着保安大哥都能高薪,自己岂能落后?他暗暗地发奋着。
饭差不多快熟的时候,择好辣椒,和着中午剩下的瘦肉,加点油,重新炒一次。辣椒依然不辣,如同瘦肉炒青菜。
简单果腹后,洗好碗筷,如往常一样,弓着两腿开始练习站马步了。站马步的习惯有好些年了,王真自认为自己防守好,跟站马步有很大的关系,一来自己身体敏捷,可以追防、跟得上后卫脚步,二来,下盘稳,顶防中锋自己很少落下风。真正做到了能从一号位防到五号位的人。但娇小的脸蛋常常给人一种错觉,自己在内线要好位,也很少有人给球,认为攻击不了内线,面框进攻又不会运球,空位投篮又感觉难受,所以在场有时会很尴尬。这让他有些苦恼。
自虐完毕,王真又对着电脑自学起来,不断地demo编程的各个应用场景。直到转钟的时候,才匆匆洗个澡,咬牙定两个小时的空调闹钟便睡去。
日子总是这么无趣地走着,有些人走着走着攒够所有,有些人走着走着一无所有。
某个工作日的早上,王真的电话一通响起,是孩子爷爷打来的:“你们能不能回家一下,带王兴孟去医院检查一下,一上厕所屁股就疼得厉害,看眼泪流的,应该非常痛苦。”
“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王真瞬间清醒过来,坐定床沿,追问道,“是不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没有吧,吃东西都是跟着我们一起吃,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孩子爷爷不知所措,“所以你们赶紧回来带他去大医院看下,免得提心吊胆的。”
“好的,我马上就回去。”并叮嘱道,“王兴孟今天就不用去学校了,在家里等我回去,我估计是上火,你冲几个鸭蛋或者红薯粉给他喝试下。”
王真刚挂电话,就回拔电话给孩子妈,但电话一直没有接听,重复地回拨,也无人接听;尝试发微信语音,同样无人接听;也许是在卫生间没带手机吧,王真想,那就等等再打。
七点半的闹铃响起的时候,覃姝春不紧不慢的起床,看到一堆的未接电话,脸也来不及洗,匆忙从38栋出来往公司赶。上班的高峰期,出入小区的主干道也变得拥堵起来,时不时地传来喇叭的声响。行至半路,王真的电话又来了。“有什么事吗,一大早的打这么多电话?”她终于接起电话,并责怪道,“吵得全寝室的人都睡不好觉。”
“肯定有事才给你打电话的,”王真眉毛一紧,“你们宿舍怎么能听到汽车喇叭的声音?”
“在楼下买早餐,当然有喇叭的声音了。”
“我记得你们公司不是有提供早餐吗,怎么还去外面吃?”
“公司的早餐天天就那几样,叫你吃,也会吃腻啊!”电话那头的覃姝春显得有点不耐烦,岔开话题,“有什么事,赶紧说。”
“刚家里打来电话,说王兴孟生病好多天了,叫我们回去带他到医院检查一下。”
“他生病了,跟我说干什么?”姝春一下咆哮起来,“他爷爷奶奶在家里带个小孩都带不好吗?”
王真先是一愣,许久才缓缓回道:“自己小孩生病了,作为孩子的妈妈你有权知道,不是吗?”
“孩子跟我又不亲,他说话我又听不懂,我说话他也听不懂。”她余恕未消,“你说我回去干什么?”
“这些你要从自身的原因找起,”王真提高音量,“孩子长这么大,你有跟他说过一百句话吗?你有主动打电话给他过吗?每次回去的时候,你除了喊一下他,就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孩子去敲门你开门过吗……”
“够了!”姝春打断王真的话,“反正——孩子就是和我不亲。”
“我现在只问你,回还是不回。”王真也急了,声音越发大起来,在房间直打转,并且做好独自回家的准备。
时间像凝固了一样,姝春在电话那头半天才回:“你先去开车在楼下等我,我去公司安排一下,妥当之后,我再打电话给你,然后再一起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