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娅芝失魂落魄地回到雪松派时,她不知不觉走到阿乐的院子,满院的竹子,她心里空落落的。
“娅芝。”
黄娅芝麻木的回头,只见杨自清疑惑地看着她,一瞬间所有的血气直冲脑门。
“都是你。”
“什么?”杨自清被黄娅芝没头没脑的一句整懵了,但还不等她反应,黄娅芝已经拿剑冲了过来。
杨自清匆匆退后避让,黄娅芝不依不饶,出剑招式依旧狠辣,招招致命。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走了—”
黄娅芝嘶吼,手上动作更加狠辣。杨自清躲闪不及,竟被一剑刺穿了肩膀。
杨自清无奈出掌劈断了黄娅芝的剑,黄娅芝杀红了眼,手下杀招不断。
一人影飞出一把握住黄娅芝的短剑,接着一巴掌狠狠扇了过去。
疼痛让黄娅芝恢复了神志,她捂着脸,抬头看向面前脸被气红的黄鹏。
“黄娅芝,反了你了。”黄鹏咬牙切齿。
黄娅芝深呼吸,她轻轻擦去脸上的泪水,一言不发站起来向外面走去。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陈年年双手抱臂站在外面,面色凝重地看着她。
“自清,娅芝最近心情不好,你多担待。”黄鹏看着杨自清的伤口,“你先去处理一下。”
杨自清摇摇头,把卡在肩膀里的短剑生生拔了出来,又私下一块布卡住伤口。
“没事,伤口不深,娅芝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是被她那混账徒儿气的吧,从当年她进来开始就没好事。”想起赵予忻,黄鹏就气的不行。
杨自清没说话,看向空荡荡的院门,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陈年年将一杯酒放在黄娅芝面前,黄娅芝叹气,疲惫的看向陈年年。
“喝吧,没下毒。”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陈年年挑挑眉。
黄娅芝不说话,面色变得更加冷淡。
“赵予忻是师父女儿的事,从我见赵予忻第一眼就知道了。至于师父的死讯,”陈年年顿了顿,看了一眼黄娅芝,“从柏儿被黄鹏抱回来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黄娅芝紧绷的脸色开始发白。
陈年年继续说下去:“师父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别人扶养。凶手是谁,我从第一天就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黄娅芝声音已经颤抖起来,她不敢相信,甚至不敢说出来。
“就算不是他,也和他脱不了干系。他还把赵予忻留下了,这样凭师父对赵予忻的宠爱,杨自清也会信。”
“你回来到底是为什么?”
“保护赵予忻和杨言柏。”
“那赵予忻……”
“她做什么与我无关,我不知道,不过她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她。”
黄娅芝看着桌上的酒,久久无言,最后端起一饮而尽后离开。
赵予忻这些天就关在房间不允许出来,杜若更是一刻不离盯着她,这几天可给她憋屈坏了。
“师姐,出去逛逛吧,我要闷死了,求求你了。”
杜若此时正练剑,将剑收回剑鞘,她想也没想就拒绝。
“不行,师父没回来之前,你就给我好好呆着。”
“我和我一起嘛,我……”赵予忻还没说完,正好看见走进来的黄娅芝。
“师父。”杜若站正。
黄娅芝抬头看向赵予忻,冷冰冰开口:“你们俩给我过来。”
赵予忻心里一紧,硬着头皮和杜若一起进去。黄娅芝进去以后,从书架里取出一本书递给杜若。
杜若接过,赵予忻伸长脖子去看书。
“这是我原来和你娘一起没有编完的武功,你现在和杜若一起编完这个。”黄娅芝对赵予忻说道。
“为什么?”赵予忻不解。
“你放心,这个可以更好的掩护你其他行动。”黄娅芝看着杜若手里的书,眼里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愁,“我已经没有勇气编下去了,你能编完也算是不枉我的一番教导。”
“如果你想掩护我,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当初发生了什么,这样还可以省去我更多麻烦。”
黄娅芝身影闪了闪:“当初的事我说不出口,如果你查的出来,也算你的本事,我绝不阻拦。”
赵予忻闷哼一声,转身离开。杜若看向疲惫的黄娅芝,一脸着急。
“以后她要做什么,都不要插手。”
杜若点点头,叹气,给黄娅芝打点好一切就告退了。
黄娅芝躺在床上,短短几年,就像是过去了一辈子,她突然觉得好累,好像就这么闭眼不再想一切,一切都结束吧。
第二天一早,赵予忻早早出门,她得去给孟年晚上一根香,她找到孟年晚的坟墓时,面前还蹲着一个人。
那人似乎还感觉赵予忻的到来,转头看去。
赵予忻觉得这人眼熟,使劲想想,突然记起来这人好像是孟年晚的哥哥。
“孟师兄?”
孟彦生嘴角扯起一抹微笑,轻轻点点头。
赵予忻觉得不可思议,短短两年不见,孟彦生看起来老了许多,不过二十一二的年纪,鬓角已经生出了许多白发,脸上还带着几道狰狞的刀疤,哪里还有当年意气风发少年郎的模样?
赵予忻鼻头一酸,她一直从孟年晚的死亡里没走出来,可现在看孟彦生的模样,只觉得对面的悲伤是她的百倍。
“对不起,孟师兄,都是我的错。”赵予忻哽咽起来,眼泪不自觉地留下。
孟彦生有些慌神,匆匆取下系在腰间的手帕递给赵予忻。
“不是你的错,予忻。”孟彦生拍拍赵予忻的肩膀,“如果没有你,高炜悦那畜牲甚至还活得好好的。当初你对晚晚多加照顾,我一直想同你道谢的,晚晚在天之灵也一定会很感激你的。”
“谢谢你,孟师兄。”
赵予忻哽咽着,给孟年晚上了一柱香,墓地很干净,看得出来孟彦生经常来,想到这,赵予忻更加愧疚了。
回去的路上,赵予忻远远边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卫水生。
“水生。”
卫水生笑笑,冲赵予忻跑过来。两人交换了这几年的近况,又说起当时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