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甥女后知后觉地听出这话不对，连忙摇头：“不是的姨姨，我可没说这事是我干的，我干这事对我又没好处，我在网上我只发自拍。”

　　刘经理看外甥女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说的不是假话。再说发这个内容的人条理清晰，所有内容都证据充足，对那些客户的资料也了如指掌，她这个花瓶外甥女可做不到。

　　但是只她一个人信可不行，其他员工的脸上全都写满了不信，关键是上面的人更不会信。这事情一出，公司立刻自查了公司网络系统，没有任何被黑客入侵资料外泄的情况。一切痕迹都指向这事是公司内鬼做的。

　　要说第一个怀疑是谁，刘经理当然会说是程缘。这女人有能力，关键是最有动机做这件事。不然她昨天也不会要求所有人统一更改办公密码。只要抓到这女人做这事的痕迹，她绝对要让她承担法律责任，再让那个臭打工妹赔到倾家荡产。

　　“小王，这微博是什么时候在她电脑上发出去的？”刘经理转向小王。

　　小王推了推眼镜：“今天凌晨两点钟。那时候网络监察部没上班，咱们公司的账号把这些发上去后，被网友们保存转发很多份，等被总公司发现删除微博，已经开始在网络上扩散了。”

　　“上面就不知道紧急公关，立刻撤热搜？”一个被牵连到的员工愤怒地质问。

　　刘经理苦笑着解释：“联系过了，但是那边反馈说有其他人在砸钱推这事，咱们花多少钱撤，对面就花多少钱往上推。”

　　众人面面相觑：“咱们公司的对手？不会吧，咱们公司不是行业龙头么？谁有这么大手笔搞咱们公司，有什么好处？”

　　不仅是普通员工，包括刘经理，还有总公司的所有高层都想弄清这个问题。这也是刘经理必须把这个内鬼找出来的原因。总公司可以随便找个黑客造谣的借口糊弄吃瓜群众，但暗中出现的对手，公司高层绝对不敢找借口糊弄自己。

　　“查监控！看那时候公司里谁在！”刘经理直接把自己的电脑抱到所有人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用全线查询监控。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伸着脖子往电脑屏幕上看。

　　在昨晚的监控画面里，最晚的一位员工是加班到九点半离开公司，这人加班时电脑屏幕上的内容一切正常，也没有触碰其他电脑。这人走后公司灯光关闭，除了几盏应急灯，公司里一片黑暗。

　　刘经理找出正对着外甥女工位的监控画面，不断快进。一直到接近两点钟的时候，仿佛静止的画面上才出现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电脑自己开了？”刘经理疑惑，把监控画面又倒回电脑亮起的前几秒，仔细分辨。

　　“那！那有一只手，只有一只手，把我的电脑打开了！”外甥女凑得最近，第一个发现了监控中的异常，说话的声音里满是颤抖。

　　众人听她这么说，纷纷往前挤，等大家看清画面上的场景，众人一片哗然。

　　“都闭嘴！肯定是监控被干扰了！我早就听说过有这种技术！”刘经理努力镇定心神，对众员工大吼，众人对她的话将信将疑，但还是安静下来，继续往下看。

　　这只手打开电脑，在电脑上输入密码，电脑屏幕上跳出输入错误的提示。刘经理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我就说是被干扰了，要是鬼，还会输错电脑密码？这肯定是......什么！”

　　刘经理话还没说完，监控画面上又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电脑前，一片空间扭曲不断散发出灰色雾气，随后一个半边身体破碎，面目全非，白色长裙染血的女人凭空出现，在原地呆愣几秒，晃晃悠悠地往其他电脑前漂去。在电脑屏幕惨白色荧光的照射下，这个女人的身影诡异又恐怖。

　　“姨姨，这，这女人没有影子。”外甥女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的电脑闹鬼？我的电脑里是不是有鬼？”

　　听她这么说，所有人突然想起程缘离职时的诡异表现，那时候程缘是不是说她撞鬼了？当时大家只以为程缘是被气疯了，难道说她被鬼附身的事情竟然是真的？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抽冷气声。

　　“鬼？这不可能，肯定是监控被黑客干扰了！”刘经理嘴唇发抖，脸色苍白，嘴里仍然不愿承认。

　　“姨姨，不是一只鬼，是好几只！那只鬼手也在！”外甥女浑身瘫软，一下跌坐在地上：“我也开过那台电脑，我会不会被鬼抓走！呜呜呜，我不要！”

　　刘经理没心思听外甥女胡说八道，她瞪着眼睛，看一女鬼一鬼手分工明确，把公司里所有电脑都点亮，夜晚的公司被一片惨白色的光芒照亮如白昼，最后又在第一台电脑前会合。女鬼的脸上开始冒血，原本少了半边头皮的脑袋就够恐怖了，她脸上开始流血后的样子，吓的在场许多女员工都扭过头不敢再看。

　　那只鬼手在女鬼没有破碎的肩膀上拍了拍，鬼手打头，女鬼漂浮在后，一鬼一手径直往经理办公室漂，直接穿过锁着的办公室门，消失不见。

　　“经，经理，鬼都进你办公室了！”小王吞了吞口水，抬手擦着额头的冷汗。

　　“闭嘴！”刘经理转头看向经理办公室，她刚还在办公室里进进出出好几次，办公室可只有她一个人在用，不像是外面工位人多。鬼要杀人，外面人多还不一定被选中，但是在办公室里她就算想找替死鬼都找不到！“就是幻觉，不对，是被黑客入侵了，这些都是假的！”

　　小王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只是苦笑。他是搞电脑技术的，他最清楚，现在他看到的东西根本不是技术合成出来的效果。“真的太真实了！要是有这么高的技术，干嘛用来恶搞一个普通公司。要是他有这个技术，无论是自己制作电影游戏，还是直接卖给别人，他能几辈子吃喝不愁！”

　　刘经理把鼠标捏得嘎吱作响，她的办公室里没有安监控，她想看里面发生的事情都不行。“里面发生了什么？”她喃喃自语。

　　“经理，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在你的办公室里用你的权限，调出的网上的那些东西。”小王说完默默后退一步，和刘经理拉开距离。她已经下定决心，不管这次的事情公司如何处理，他都要辞职。他又不是找不到其他工作可以做，干嘛留在这个闹鬼的公司里担惊受怕。看周围其他人的表情，只怕不少人都和他打着一样的主意。

　　“鬼进到我办公室，打开了我的电脑，然后偷资料？呵呵，呵呵呵。”刘经理脸上表情诡异，低头看着面前的电脑。鬼就是从面前这台电脑里偷资料的？鬼不会还藏在这台电脑里吧？刘经理把手中的鼠标猛然丢到一旁。

　　“快看，那两只鬼又出来了！”一个女员工惊声尖叫，她的声音都变了调。

　　一女鬼一鬼手再次分工合作，把被她们打开的电脑逐一关闭，只剩下最初被打开的那一台。鬼手这次正确输入密码，成功进入电脑操作界面。女鬼伸着脖子好奇地往电脑屏幕上看，随着鬼手熟练地操作各种软件，女鬼不断发出瘆人的笑声。

　　扭曲空间再现，在灰色雾气的包裹中女鬼和鬼手一同消失。监控画面里只剩下那台电脑，屏幕依旧亮着惨白色的光芒。

　　“后来是谁关的电脑？”刘经理抖着手，用最大的意志力捡起鼠标，不断快进监控。一直到天光大亮，电脑都还在开机状态，再没有诡异的事情发生。

　　“经理，我们来的时候看到电脑开着，以为是下班时那台电脑忘关了，因为那是你外甥女的位置，我们没敢动，后来就不知道了。”一个老员工举起手，语气忐忑地说道。

　　刘经理伸脚，在外甥女的腿上踢了一脚。这女孩一直瘫坐在地上发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把她精心描绘过的妆容混成了调色板。“说，你来的时候电脑开着么！还有谁动过你电脑！”

　　外甥女双眼没有焦距，呢喃着回答：“开着，电脑开着。我看上面消息提示一直跳，觉得烦就关了。然后我就一直在休息室补觉，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下班电脑关没关都不知道？你都不看电脑上是什么内容，这么大的事你都没发现，都不知道告诉我！”刘经理大怒，又在外甥女腿上踢了一脚。

　　被接连踢了两脚，从来没受过委屈的外甥女也暂时忘记了恐惧，抬高音量对刘经理叫到：“这能怪我么！我又不懂！是姨姨你自己说的，让我随便混日子，什么都别弄别管，省得出错。现在出问题了，你怪我不做事！我要回家去和外婆告状，你打我！呜呜呜！”

　　刘经理站起身，刚想把赖在地上打滚的外甥女拽起身，就看到一个大厦保安从外面跑进来，一路喘着粗气跑到她面前，焦急地喊道：“你们公司快来人，楼下一群人举着条幅往上冲呢！要找你们讨说法！”

　　“所以，这就是你们的自查结果？”视频会议里，大区经理对着刘经理疯狂的咆哮，其他分公司经理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