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尚管家的话音落下,尚兮儿和玫儿也不禁惊恐地喊出了“啊”的一声。此刻,他们意识到失去马车,返回郊外府邸的路途绝非几步之遥所能到达,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尚兮儿的心中开始涌起自责之情,她懊悔自己的好奇心竟然导致了这样的困境。
她深知,如果不是自己的冲动,也不会陷入如此境地。
“尚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尚兮儿带着几分自责和焦急问道,“这次的事情,都怪我。”
“小姐,请放宽心,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责怪也无济于事。”尚管家安慰道,“您和玫儿在此稍等片刻,街上的人流应该已经恢复正常了。我这就去四处打听一下,看是否能买到一匹马以解燃眉之急。”
尚兮儿仍感难以置信:“这帝都大白天的,居然有人敢偷东西,而且还是一匹马?谁这么大胆?”
尚管家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这两年南方饥荒严重,不少难民涌入瑞阳城。他们多半是为了换点银两,买些口粮才不得已为之。”
尚兮儿听后仍感困惑:“可是,这发生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朝廷难道不会采取措施发放救济粮吗?”
“皇上自然是有所作为的,但年年都有这样的困境,朝廷的储备早已捉襟见肘。”尚管家叹气道,“况且,每当政策实施时,总有些官员会趁机中饱私囊,真正能分发到百姓手中的救济粮已所剩无几。”
尚兮儿闻言,气愤地咬紧牙关说:“他们如此贪婪,难道就不怕皇帝知道后严惩他们,甚至砍掉他们的脑袋吗?”
尚管家无奈地摇了摇头,答道:“自从皇上亲政以来,朝中半数大臣都是太后提拔的,他们自然有太后的庇护。有些时候,即便是皇上,也无可奈何。”
尚兮儿听到尚管家这么一席话,看得出来他虽然从未上朝面圣,却能知晓朝政大事也有自已观点,看来每日他与父亲同行也不是白待,估计他们俩自然是一个鼻子出气,想必她的父亲大人也应该正是这种态度。
这也说明他是个好官,一个能辩明是非的,一个能为百姓办事的好官。
至少在尚兮儿看来是这样子。
这点让尚兮儿有些欣慰,毕竟她也是一个有抱负,爱国的愤青。
虽说不管是电视上演的还是历代忠臣大部分都是结果不太完美,可依然阻挡不了她这种“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爱国主义者。
“谁的马儿丢了?快来认领!有谁的马儿不见了,快些来领啊!”正当他们交谈之际,尚兮儿忽然听到远处传来的呼喊声。
“你们听到了吗?有人在喊,说是谁的马儿丢了。”尚兮儿望着玫儿和尚管家,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没听到啊。”他们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回答,以为尚兮儿是产生了幻觉。
“不会的,我真的听到了,你们仔细听,他又在喊了。”尚兮儿竖起耳朵,凝神倾听,果然又传来了同样的呼喊声。看到他们两人仍然半信半疑的眼神,尚兮儿摇摇头,决定亲自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玫儿焦急地喊道。
“小姐,等等我们!”尚管家也紧随其后,试图跟上尚兮儿的步伐。
为了向他们俩证明自已没有听错,尚兮儿可管不了他们俩在后面的叫喊声了。
要不是这身衣服里外把自已包得太紧又重,她老早跑没影了。
“哎哎,那是我的马,我的马!”尚兮儿奋力穿过人群,终于挤到街面,循着叫喊声望去,只见自家的马背上骑着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孩。那男孩的打扮与尚兮儿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除了尚兮儿,还有几个围观的大汉也纷纷争抢着说是他们的马,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尚兮儿感到手足无措。这匹马她今日才得见,平日里都是尚管家在照料,它自然也不会认得她这个偶尔出现的主人。
尚兮儿无奈地放下了刚刚举起想要招认的手,失落地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家稍安勿躁,既然都声称自己是这匹马的主人,我有个提议。”马背上的男孩下马后,面对眼前几个大汉,丝毫不显畏惧,“都说动物有灵性,我现在就让这匹马自己去寻找它的主人,这样对大家都公平吧?”
然而,几个大汉面面相觑,低声交流了几句后,纷纷表示这样的方法行不通,各自找起了各种理由。
男孩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看你们这样,显然都不是这匹马的真正主人,那它就是我的了。”说着,他准备重新跳上马背离去。
就在这时,尚管家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急忙喊道:“等一下,这匹马是我的。”
玫儿紧随其后,气喘吁吁地说:“小姐,您跑得太快了,我差点追不上。”
尚兮儿低头,略带歉意地说:“玫儿,抱歉啊,我是怕晚了这马儿就被别人带走了。”
男孩看着尚管家,眉头一挑:“噢,现在又多了一个说是这马主人的人。那么,请问这位大叔,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马是你的呢?”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和轻蔑。
众人也纷纷附和,起哄道:“对啊,凭什么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我还说它是我的呢!”
场面顿时变得嘈杂起来,七嘴八舌的声音混成一片。
尚管家见状,深吸一口气,大声地清了清嗓子,使声音在人群中传得更远:“大家请静一静,我说这马是我的,自然有充分的依据。这匹马是我从小养到大的,它能听懂我的话,这一点我可以证明给大家看。”
男孩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好奇地望着尚管家,准备看他如何证明。
“疾飞,疾飞,快过来。”尚管家对着马儿温柔地呼唤着,同时伸出手来招引。
马儿似乎听懂了他的呼唤,欢快地叫了起来,然后缓缓迈动步子,径直走向尚管家。
“老伙计,这才一会儿工夫,你这是跑到哪儿去了?”尚管家接过马缰,轻轻地抚摸着马儿的头,低声问道。
男孩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即转身对众人说:“各位,你们看,这明显就是它的主人。谁要是想试试,也叫几声看看?看这马儿会不会回应你?”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决断。
虽然男孩年纪尚小,但他展现出的冷静和睿智却让人刮目相看。尚兮儿看着这个小男孩,心中不禁佩服他的机智和胆识,暗想这小伙子日后必成大器。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呀?”尚兮儿走到跟前问道。
“你这小丫头,我可比你大,难道你家长辈没教导你尊大爱小吗?再说我帮你们寻回马儿一句谢谢都没有吗?”男孩听到尚兮儿的问话似乎有些不高兴反问道。
“呵呵,小孩子,脾气倒不好,那我尚兮儿就在此谢过公子今日的相助了。”尚兮儿面带微笑面对男孩弯腰谢礼。
“客气客气,看你这打扮也是富贵家的小姐吧,当不起当不起。”男孩忙回礼道。
这时,尚管家也走到跟前说道:“尚某谢过小公子今日相助,只因天色已晚我们现赶着路,来不及请你喝茶道谢了。这里有2两银子,当是我给你的茶钱,小公子千万不要嫌少。”
“要不得,要不得,我也是举手之劳。先生不用客气。”男孩大大咧咧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看他这身装扮,似乎并不像是富裕家庭出身,但为何给他钱他却不要呢?”尚兮儿观察到这一点,不禁低声向玫儿询问。
玫儿轻轻指了指男孩的衣角,那里时不时被风吹起,露出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吊牌,上面似乎刻有印章的痕迹。“小姐,你注意到他衣服下角的那个吊牌了吗?”玫儿提醒道。
“那是什么意思呢?”尚兮儿好奇地凑近了些,但仍旧没能完全明白这个吊牌所代表的含义。
“这个是皇家府上的仆人特有的标志。”玫儿又偷偷附在尚兮儿耳边说道。
“那为什么你没有这样的吊牌呢?”尚兮儿回想起电视上的场景,通常吊牌都是戴在手腕或头颈上,她第一次知道还有衣角上挂的,于是好奇地翻看玫儿的衣物。
玫儿轻轻笑了笑,小声解释:“小姐,我是没有的,这种吊牌只有皇家的人或特定身份的人才会佩戴。”
尚兮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家院里的仆人哪里会真的缺钱。”
但玫儿却有不同的看法,她为这个刚认识不久的男孩打抱不平:“小姐,我觉得这个小公子其实是个实诚人。他虽然身怀武艺,但为人质朴,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
尚兮儿听后也点头赞同:“你说得对,看他这身手,应该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大多性格直爽,不拘小节。确实,他应该是这样的人。”
“公子,这……如何让我好意思呢?平白无故受到你的帮助。”尚管家手握着东西,有些犹豫地递向男孩。
男孩微笑着,话语中带着些许结巴:“嗯……要不这样,如果你们顺路的话,能否捎我一程?我想去郊外的霍家村办点事。”
尚管家略一思索,回答道:“嗯,不巧的是,我们府上的方向与你所去之地稍有偏差。不过,小公子,我可以出钱帮你叫一辆马车,送你到霍家村。”
“这,算了吧,那我们就此别过。”男孩作揖说道便自行走了。
当尚管家挂好马车,玫儿扶着尚兮儿上车的时候,她有些奇怪说道:“尚管家,他不是与我们同路,为何您没让他与我们同行呢?”
尚管家扶上她们俩坐好之后说道:“你没瞧见他衣角的印章的琅字吗?那可是长公主府上的仆人,他又是独自一人,指定是偷跑出来的,万一真是我们带着他出城,那可是大罪。”
尚兮儿觉得也有道理,还是尚管家谨慎,但是他却刚刚替他们找回了马儿,不能,不帮下他吗?:“可是,尚伯他毕竟刚刚帮了我们。”
“小姐,跟我们尚府上下10多口性命比起来,一匹马值不了几个钱,我不敢也不能轻意担这个风险啊。”尚叔也有些无可奈何又肯定的说道。
“权大压钱啊,我理解。”尚兮儿哼哼冷笑了下,放下帘子。
“小姐坐稳当了,我们可要出发了。”尚管家一边说着一边挥起了手中的鞭子。
“原来有钱人家其实考虑和背负的更多啊。”尚兮儿沉默着在心里想着,这跟她那会得知自已身份是千金小姐喜悦相反,现在她心里有些前所未有的担忧。
在这种家庭里,首要考虑的是家族的利益之后才能是自已,想想这以后,到了适龄指定只能由着他们这些长辈挑个对这个家有利害关系的夫婿了,她那三个哥哥更是会如此。
这种被他人早就操控好的人生,她尚兮儿想想都觉得有些恐惧和不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