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取出毛笔，墨水瓶，问爱丽丝：“你会画五官吗？”“我会画画，但不会画水墨画。”佟女节说：“我来吧，我会毛笔画。”。我握紧毛笔说：“那你照着自己的样子在她脸上画。”佟女节苦笑着摇头：“不用了，心领了。”爱丽丝也劝她：“你画完后就会变真的啦。”佟女节气恼道：“你们不如打印一张照片贴上去算了。”我实在没时间跟她解释，便说：“最后一次机会了，相信我！”佟女节便举起毛笔开始画画，嘴里骂咧咧的。

　　我取出美工刀割破手指，扳开傀儡的嘴巴，让血液滴落进她的嘴里。渐渐地，她身体从僵尸白，渐渐泛出血色——果然我的血，灵力超猛的，绝对是魔法界里的新能源，只可惜灵力虽厉害也无法恢复她的五官。佟女节看着手机屏幕中自己的照片，临摹自己五官。毛笔沾上墨水勾勒一抹弯月眉，中间浓，两边淡，浓墨点，淡水抹，眉毛搞定。眼睛是杏眼，有些圆，像瞪，像警告，配着那双锋利的眉毛，仿佛在对所有人说本姑娘不好惹！鼻子有些大，蒜头鼻，嘴巴也大，笑起来估计能咧得很阳光，只是这张嘴应该很久没笑过，有些僵，既然嘴已经有了就不用画了。为了保险起见我掰开她的嘴看了眼牙齿，都有，整齐，舌头也在，过关。

　　佟女节在用我的右手画，我则在用左手取来几袋三七破壁粉，加入水杯里，摇匀。佟女节说画完了，我正要施法，她又说不行还要添几笔来收拾收拾，别了，我赶紧阻止她，那不叫收拾，那叫整容，大工程的，再画天就亮了。她说：“我鼻子哪有这么大，怪丑，等我下，我改小些。”她鼻子就这么大，我赶紧说：“完美，杰作，超赞的，改小就丑了，你就相信阅女无数，呃，观女无数的我吧。”

　　我用回魂梦出窍后，钻进这具傀儡里——眼前一片黑，能说话，能听见声音，只是鼻塞，

　　我改用嘴巴呼吸，说道：“爱丽丝，麻烦把杯子给我。”这腔调是不是不正常，居然有些娃娃腔，我说道：“测试一下，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啊看过来！怎样，正常吗？”爱丽丝说：“正常。”佟女节说：“不正常！”那就是正常，我接受爱丽丝的观点。我把药喝完后开始念咒语，这张傀儡的脸开始凹凸不平，凹下去的俩坑长出了一双眼珠，黑的黑，白的白，睫毛，眉毛也长出来了，但眼睛无法眨眼，看上去也只是像个逼真的道具而已，鼻子虽然也长出来，但我还是没法用它呼吸，也无法视物。但谁说这就算完了，该到重头戏了，我继续念咒语“易容术”。我的脸上传来剧痛，有感觉那是好事，紧接着我看到眼前有光亮，光亮从模糊到清晰，原来是爱丽丝在用手机屏幕晃我，她欢呼道：“能眨眼了！”我的咽喉有异物感，一股液体从我鼻腔落到我喉咙，我一低头吐了一地黏液，接着我便感到鼻子通气了，还没行，我还得继续微调五官的形状。我忙说：“爱丽丝，麻烦把佟女节照片的脸部放大。”我盯着手机屏幕，脸部像被泼了一脸硫酸般烧起来，一会又像脸瘫般无法做表情，脸上的睫毛一根根像被拔光，地上落了一地毛，接着又像有人用针扎我眼皮，穿针引线般的缝缝补补的，爱丽丝惊喜地喊道：“眉毛，睫毛，长出来了！”我的眼泪被痛觉刺激得冒了一脸，但我绝对不能闭上眼，得看图片，最好把佟女节脸上的每根睫毛都数出来。

　　……痛感终于过去了，我用手遮住脸，然后亮出脸，撩撩额前的刘海说：“来，检查一下，看像不像。”爱丽丝又开始抹眼睛，喃喃点着头说：“像！我是分辨不出来了，辛苦了，赶紧地，完成最后的步骤。”

　　于是，我回到自己身体，把佟女节的灵体推进这具为她重塑的躯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