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人被人拐跑了,还顺走我宝贝,还让我活不?”府外传来女儿的声音:“父亲,您也不希望女儿连个像样的窝都没有,等我们筑好窝,有个安身之处,就回来看望父亲您。”儒雅中年身形一滞,女儿的声音渐传渐远,朝府门循去,在府檐下,朝女儿远去的方向眺望,不禁湿润了双眼,他搓了搓不再年轻的脸,收拾起七零八落的心神,回过身时,却见府中早已空荡,几个老友站在殿檐下,朝他招手:“女儿长大了,总是要飞的,就随她翱翔天地间吧!”
“我这十几个儿女,就属老七最像我,没想到的是,最早飞走的是她,有些不适应。”他尽量迈起矫健的步伐,与老友一起进殿,拿起他早已冷却的茶壶,放上炉子。
与此同时,徐胤和纪晓炎等人飞驰在无垠的沙尘暴中,进入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的地方,男人说:“这里难走,我背你。”
“别!”徐胤虽决定跟他出去筑窝,但从未让男人接触过身体,更别说背,本能地拒绝:“让她们哪个背我都行。”
“她们有事,先走了。”纪晓炎道。
徐胤一愣,只见男人蹲于身前,她脸热心跳地伏下身,一双大手徒然托上自己的圆臀,呼呼的风声传进耳里,男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但她什么也没听,也许是风把他的声音吹散,也许是她过于紧张,时间过得飞快,进入一片迷蒙之地,耳边传来男人清柔的声音:“烙息时,榻会抽走你一些三源之精,不要惊慌。”说着他转过身蹲下把自己放下,臀下传来柔和却不可抗的吸吮之力,仓惶之余放开心神,任它剥取三源。
纪晓炎见她心绪平稳,匆匆去接丛瑜和沐驰、圣菡,把她们一一送上榻,烙完息的圣菡魂识中闪过一波连一波的叹为观止的图像,最令她惊讶的是,正在持续扩张的青弧肆虐的汪洋大海跟赤雷族祁家的有几分相似,“青弧你没吹牛吧?”身旁的府主忽然激叫惊醒了她,匆匆放出魂识扫视,只见一位不到金钗之年的青衣小美女站在榻下:“祁家的赤雷海算什么,只不过生出了些许意识而已,在我没凝出身躯之前,就能夺来三、四成,难不成我多吃了九颗完整星辰之核之后还斗不过一片小海,也太小瞧我青弧了。”
坐在榻上的府主心中活络起来:“大榭主呢?”
被叫青弧的小美女回道:“一上任,就去‘海心殿’了。”
湛蓝袍男人道:“去那儿干嘛!?里面的榻都还没凝实。”
小美女应道:“我跟她说了,可她不听,说什么它与我本是一组的,只有凝出灵躯,才能发挥出至强威力。”
话音刚落,碧弧榭剧烈晃动,圣菡急叫:“怎么一回事?”
小美女应道:“四榭主莫慌,只是海心在涌动,一会儿就好!”小美女说着杏目渐圆:“这,这这……”
纪晓炎意念一动,只见涌动的汪洋大海迅速枯缩,不过盏茶间,成了一片无垠的干裂之地,从海心殿中窜出位少女,如光似电地朝这边闪来,须臾间,进榭说:“主人,瞧我凝出的灵身咋样?”
纪晓炎见她比青弧还略高一些,应道:“不错!以后你就叫‘碧音’,与你青弧姐组图,共守碧弧海及周遭的九重山。”
“知道!都是海心殿的地盘。”碧音扇动着她那美丽的眼睫。
“要不把祁家的雷电海搬回来?”青弧对它垂涎已久,不禁截话。
“不急!就像你们平时一样,一会儿盗一点,神不知鬼不觉的。一下把它搬空,祁家非跟我们急!”纪晓炎说。
青弧舐了舐嘴唇,就与碧音走到一旁,俩人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圣菡却道:“她成了第一任海主,愈难瞒住她了。”
“这段时间府里积攒的紫陨金正在炼进府器,器威必将进一步大涨,到时她也只能看到碧弧海所辖之地。”纪晓炎匆匆传念,匆忙放开她,起身迎出去:“徐海主,是住不惯海心殿还是来视察小榭?”
略显娇小的徐胤慎道:“正经点!去把她们请回来?”
“谁?”纪晓炎心念电转,自建八卦连城以来,碧弧海头次开启,并未有人住过,徐胤所说的她们又是谁,于是故作淡定地问。
“当然是邵容、鸾书她们哎!要是你请不回她们,我就自己出去找人。偌大的碧弧海光靠咱五人及刚凝出不久的二个器灵,能打理好么?”徐胤说。
“我立即去请!”他虽担心徐胤勘破连城,但更害怕她广招府城外修士。
徐胤见他风风火火地往外跑,心中一甜,心情愉悦地走进榭。丛瑜、沐驰、圣菡见她进来纷纷起身道喜:“七小姐一来,不仅为我们凝出了榭灵,还一鼓作气凝出了海心之灵,恭喜七小姐成为碧弧海第一任海主。”
圣菡见徐胤开心,试着问:“徐海主,您觉得我们筑的窝咋样?”
“有山有海,占地辽阔。山外的灰蒙蒙中,似乎另藏玄机。”徐胤笑盈盈地瞅着四人。
圣菡心中一慌,忙岔开话题:“徐海主对我们碧弧海贡献巨大,又是开海之人,一旦海主要离开,纪榭主非哭晕。”
“是么!?据我所知,他的道侣不少。”见她们一脸迷惘,说道:“我在传承之地遇到过他很多次,每次见他身边都跟着浩浩荡荡的不重样的女子,虽说其间也有许多是同一个生灵所放出的意念所化,究其本源看,也不下千种,可见,愿与他筑窝的女修不下百万。她们去哪儿了,为何不邀她们一起来筑窝呢?”
见丛瑜三人纷纷摇头,寻机离开,眼里的异彩越发浓郁,闪身落在大山中的一块枯岩上,几日后,回到海心殿,见斜对榻内探出个螓首:“徐海主是怎么认得我们的?”
徐胤一笑:“邵容姑娘的确与我素未谋面,但小妹却曾在刀麒府的监壁上见过姑娘的绝世仙姿,还有鸾书姑娘,至于人族姑娘,我没见过。”
烙完三源息的闽楠走过道:“监壁都是一方大势力的重地,怎么可能让一个外人接触到呢?”
“说来也巧,你们路过刀麒府时,我正好在刀麒府上做客,刀澜叫我去辨认,是不是你们。”徐胤说。
“既然都在,怎么不出来一见。”纪晓炎坐上邵容的榻。
“见?”徐胤慎道,“放你们穿过府地,刀澜都跟她叔伯们吵了几场,顶着的压力是你难以想象的。”
“至于么?不就借个路,讨些吃的!”纪晓炎尽量稳住剧烈激荡的心潮。
徐胤:“刀澜说了,权当嫁妆了。”
“就一戒子的黑金币,哪像是巨无霸家族该拿得出手的。”纪晓炎心里发虚。
“嫌少!?”徐胤噙着笑,“我就这么多了。从我父亲那儿顺的,等宽裕了,你得用图兵或丹药折抵还他。”
纪晓炎答道:“有青弧、碧音相助,海心殿的收成至少翻一番,再经你妙手生花的手,很快就还上的。”
“是啊!才过多久,干裂的海床又被她们捣鼓出嗤滋滋的水洼。”徐胤笑盈盈的,但美目中却另含深意。
“呵咳,真是好帮手。”纪晓炎如坐针毡,真怕被她看出什么来,宣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