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躬身作揖:“前辈莫怪,弟子急于赶路,没看见。”
左侧的黑衣蒙面人朴哧地说:“又无礼看谁更能生了?”
纪晓炎微微失神,眉头上挑,试探着问:“你是诸葛沙雨!?”
“老实说,为什么来?”黑衣蒙面人忽然正色,沉声中还带有不许悖逆的威胁。
纪晓炎脑海飞转,直起身说:“半年前,小生在家修炼时忽遇沙化,流经府上,听说你与北烟都出了府,就没到烟雨榭蹭食。只好去古城的一家仙食居做庖师为生,后来得到璐大总管的资助才出府。回去后,倍想来看看你们,所以来了,顺便把刀璐的黑金币还了。”
闻言,旁边的黑衣蒙面人嘴角泛出笑意,掠起身:“你们先回榭,我去焚心酒馆买些酒食。”
纪晓炎见她朝临雅阁方向掠去,生怕她去焚心酒馆时听到一些不利自己的消息,激叫:“北烟,吃的喝的我都带了。”
诸葛沙雨:“不一样!你别管了。”
“费那个黑金币做什么!”纪晓炎说,见飞掠的北烟并没停,想要高呼,又恐被人发现他的踪迹,于是传念:“昨日的大雨太像上回沙化时下的!省点。以防不测,到‘食材坊’买些食材回来。我做的不比酒馆的差。”可北烟并未回应。他忐忑地跟着诸葛沙雨窜上另一条更细的长有簇簇二尺余高的碧绿杂草的岔道。
诸葛沙雨:“十几年了,生出来没?”
纪晓炎尴尬一笑:“太难了!去了几十个试炼界!进了数百万个祖器世界,回回险象环生,差点迷失沉沦了,却没带回一名。要不你们……”
诸葛沙雨不让他说下去,一拳打向他:“要死哎,还说。”
纪晓炎朝前急跑,躲开她拳,站在丈外:“小气!不愿帮就说不愿,没必要动手动脚。”
诸葛沙雨:“这是帮不帮忙的事么?”
纪晓炎呵地应:“我不让你们白帮,我愿付万亿上品图兵,作为酬劳。”
“还说!”诸葛沙雨突然展开身形,如同大鹏展翅般掠起,网天罩影的黑色袖影封住他的逃路,俩人竟一追一逃,来到一处烟雾袅袅的大峡谷,逆流而上,河流逐渐变榨,被一截巍峨的悬天山崖截断,登上蜿蜒崎岖的山道,转入一片烟雨笼罩的碧玉天湖,湖上筑了一间不小的白屋。窜入雨中,沿着湖畔飞驰,跃上榭台。
廊道上对弈的黑衣蒙面人目不斜视地道:“别来捣乱!去找惠心去。”
“我在试炼界,得到些棋谱,给你们了。”纪晓炎挥出道流光,窜上廊,走了进去。见宽敞的榭厅依如当年一样古色古香,巨大的环桌中间起伏着黝黑的群山,流动着嗤嗤的电弧。
“来了!这些年都干嘛去了。”亭亭玉立站在桌旁的白衣蒙面女子出声说着伸手从峰间取出只冒着热气的圆肚提壶,往茶盅里倒,茶香四溢:“这,是当年种下的,刚出茶。尝尝!”
纪晓炎取了一盅,送至鼻尖嗅了嗅:“这些年也没干嘛,就是为人修复祖器去了。”
一起赶至的诸葛沙雨也拿了一盅:“真不知当年你与北烟她们添了什么!?长得枝繁叶稀,晶莹如碧玉,冲出的茶光闻闻就让人心酥神迷、兵元尽醉,修为精晋。”抿了口,一脸惬意,妙目中泛出如丝的媚意。
“呵呵……”纪晓炎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她,拙笑不止。白衣女人见状,接过话:“我都说了多少回了,真没加什么!”
白衣人的话如同灵光般在纪晓炎脑海划过:“可能是地势低洼;土壤湿润肥沃;加上我的气运,产出极品也就不稀奇了。”
诸葛沙雨如同品尝琼汁玉液,小口小口地吮吸,眼里的媚意渐浓,身上荡出一波强过一波的气浪。
庄翎见之,也端起一盅吮吸。只觉一股暧流流遍全身,府海里闭目盘坐的元婴猛然睁开眼,张口一吸,府力下跌,暗红色的宽背巨剑似乎增强了一丝。
外面下棋的黑衣人嗅到茶香,噌地身起:“惠心下血本了。”闪了进来:“我也要喝!”一会儿,被抢喝一空。
等北烟回来时,静悄悄的大厅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茶香,不禁暗叫:“坏了!”,飞身出厅四处搜寻,找遍了烟雨榭周遭每个角落,都没见到人。回到大厅,屏息察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任何打斗痕迹,再次掠出榭,朝临雅阁方向赶去,才到山脚下,晴朗的天空忽然电闪雷鸣,倾泄下滂沱大雨,冒雨如猿似猴地攀上刀劈斧削般的山峰,蹿上阁廊。
名姝、小柔等四人纷纷瞅向门,见是她,暗暗松了口气:“不用受罚了!”
北烟拍抖着身上的水珠:“他呢?”星眸四顾,并没见到纪晓炎与庄翎,“你们也知道,我烟雨榭不介入你们的争斗。但想要利用阿炎他们……哼!我是不会答应的。”她身上的气势徒然凌厉。
名姝激道:“他没去找你们么,这下麻烦了,他还会去哪呢?”
北烟黑纱下的星眸如电,扫向四人,见她们不像藏了阿炎他们,收起身上的气势,调头往山下掠去。
狂风暴雨一连持续了几天,才见停下,北烟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身心疲倦地回到烟雨榭,却见桌下荡出微波,冒出一名名蒙面女子朝内厅掠去。
北烟微微失神,暗骂:“好你个小坏蛋,还嫌不够乱!?”坐上高脚椅上,靠上椅背,闭目养起神来,不知不觉间睡着了,隐隐约约似有人唤她,睁开眼,见是阿炎,说:“你是真懂找机会下手。”
“是么?”他伸手抱向她,“虽说你得了朵初焰,这些年,也把它孕养得足可熔天裂地,但缺少控决,不能自淬兵图……”
本想拍开伸向她的手,却在他轻声细低下,轻轻落上他腕,如同触电般浑身发酥,任他抱起,进入自己的房间,一如当年在湖畔一般难以抗拒他,顺了他心。
事后,听见窸窣的穿衣声,背过身:“打算在府里呆多少?”
纪晓炎正衣道:“尽快!”
北烟转过身:“不行!我也能生。”
纪晓炎见她绝世的容颜、高耸的雪峰,心中一荡,热血上涌:“要不咱在外筑窝?”
“此话当真?”北烟掀起,杏目含光地看着他,见他愣愣地瞅着自己,呆呆的,如同一湖冰水当头浇下,以为他如当年般许下重诺,却一走就是十几年,不禁暗叹一声,跌躺回去:“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