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洞在窗边一连坐了两天,愣是没有看到赵砚铭出现。期间金抳往来城中各大风月场所,却也未能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沈溪洞焦急的看着摊在椅子上喝茶的金抳“师父,这都两天了,这宅子别说赵砚铭了,就是小猫小狗都没有停下的,你说赵砚铭跑去哪里了?”金抳略微思考了一下“如果这些地方都没能找到的话,那可能是我们找的方向有问题。”
“有问题?”沈溪洞不解的问出声。“陆老爷子说过,他私德有问题,常去一些风月场所”金抳坐起身放下茶杯思考“他一个小小的翰林院修撰,又没有比较好的家世,每月的奉钱也不过尔尔,他哪来那么多钱能够支持他常常去一些风月场所呢?”说着脸上露出了难色,想起这些天去的场所里,点一杯最便宜的茶都要十两银子,花钱如流水,他的心都在滴血“那些风月场所真TN的贵”说着痛心疾首的锤了锤桌子。
沈溪洞没有去过这些场所,自然想象不到有些什么服务能够如此昂贵。但能金抳这种见过世面的老江湖都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想必是很高昂的花销了,沈溪洞摇了摇头岔开话题“师父,先不说贵的事情了。按陆家老爷子给咱们的消息来看,这个人恐怕早就被老爷子盯上了吧?”
金抳看了眼站在旁边认真正在分析问题的徒弟,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否则当初他的资料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拿了过来。再说了,提拔一个翰林院修撰,对老爷子自己的势力来说也是一笔合适的买卖”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赵砚铭的房子。
赵砚铭的房中已经熄了灯,似乎从来就没有人来过似的,显得了无生机。金抳皱了皱眉“但只怕老爷子也没有找到,关于这个赵砚铭更详细的东西了”说着摇了摇头。说到陆家老爷,沈溪洞扭头看着师父“师父,你说这老头在想什么?”
金抳看了眼沈溪洞“他想的东西多着呢,到了这个地步,查下去恐怕这背后牵扯的东西更多,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轻易出手的”说着看着街道慢慢出现打更人才开口说道“就拿赵砚铭这件事来说,这背后牵扯的不仅仅是吞日教的事情”沈溪洞闻言皱起眉头“师父的意思是,这其中还有朝中高官参与?”
金抳唔了一声“以陆老爷子的能力,查一个小小的翰林院修撰那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为何偏偏要对我们说出两件重要的事情”沈溪洞脑子里转了一圈“师父是说,升官跟风月场所的事情?”
金抳充满赞许的看了眼沈溪洞“不错嘛,小子,现在能想到这一步了,看来长大了也有脑子了。不错,他的意思恐怕是让我们深入调查”金抳阻止沈溪洞要争辩自己有脑子的事,意味深长的问起了沈溪洞“你觉得陆瑜濛怎么样?”
沈溪洞没跟上金抳突然拐弯的脑回路,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金抳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淡淡的看着沈溪洞“说就行了,别扭扭捏捏的,屋子里就你我两人,谁也听不到”说着凑近了沈溪洞,低低的问了句“你觉得陆瑜濛武功怎么样?”
沈溪洞被金抳突然靠近的动作吓了一跳,听了问题稍稍松了口气,微微点头“瑜濛。。。是我见过武功最好的人了,如果铲除吞日教的过程中能够得到瑜濛的支持,想来我们也能够轻松不少”沈溪洞有些笨拙的说着,说到这个金抳可就不困了,带着和当初张晴宜一样的神秘笑脸,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那陆瑜濛呢?”
沈溪洞有些不解的看着金抳,金抳摇了摇头“我是说她这个人,你觉得合得来吗?”
沈溪洞不自在的挪到桌前,双手拿起茶杯,把茶杯在手中转了起来,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说道“挺合适的,她也愿意跟我对练,总是积极的寻找吞日教,还能护着刘全宇一路从徐州杀出来,至少我还没有她那么的果决。。。”金抳听沈溪洞一本正经的说完这些后,眼中的光熄灭了挥了挥手,打断了沈溪洞继续说下去的想法“你小子,可得了吧,这些话等回头有机会跟陆姑娘好好说。”
沈溪洞略显无奈的看了眼金抳“师父不会只是想打听八卦吧?”金抳一个栗暴“打听什么八卦,只是问你,想不想再见陆瑜濛,或者就咱们自己单干。”沈溪洞沉默下来半响后,缓缓说道“想,但是她不是已经有婚约了吗,我们也不好再去打扰。”
金抳看着有些傻气的徒弟,不自主的笑了出来“老头骗人的话你也信啊!”说着拍了拍沈溪洞的肩膀“只要我们能找到赵砚铭,理清楚他身后的情况,那么我们手上就有了筹码,知道了吗,傻小子”说着比了比筹码的动作。
沈溪洞看着金抳这副模样“师父,此话当真!”金抳点了点头挑眉“退一万步说,老头这也算是给我们一个机会。溪洞你要记住,我们即使能够铲除吞日教主,也无法伤到吞日教的根基。吞日教当年几乎被围剿殆尽都能死灰复燃,一路发展成现在这样的规模,其中牵连官员地方士绅更是无数,这样庞大又错根复杂的势力,不是你我个人能够轻易铲除的,除非。。。”金抳说到一半叹了口气,没有再往下说下去“所以当初我宁可你不要在那些名册中发现仇人的名字,也不会一路来到长安,在复仇里越陷越深。”
说着金抳起身站在窗户前“就拿陆姑娘曾跟我们说过的陆家镖局覆灭惨案来说,吞日教怎会仅仅为了两口棺材而大动干戈,尤其出动那么大规模的人员。他们大可以在护镖的路上截杀镖师取走棺材就好,何必灭了镖局上上下下几百号人”说着用手指摆了摆“最直接的答案便是那两具棺材中有着极为重要的辛密,哪怕是冒着被朝廷查到的风险也要处理的事情”金抳有些担忧的看着沈溪洞“陆家老爷子官职够高势力够大吧,陆家被灭至今十几年过去了,他仍旧是小心翼翼,不敢有大动作,足以说明吞日教势力之大,就连陆家这样的人家都碰不得。”
沈溪洞看着忧心忡忡的分析目前形势的金抳说道“我明白师父的意思。如果我们真的能找见赵砚铭的问题,陆家老爷子也许会把我们看做自己人,那么可能会给我们一点帮助;如果我们没办法处理这件事,那么对老爷子来说,也就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了”金抳听闻点了点头,沈溪洞继续说道“那瑜濛呢?在这件事中算是什么角色?”
“陆姑娘。。。难听些也不过是老头的一枚棋子罢了,老爷子不能让陆家做靶子,他需要局外人破局,而陆瑜濛和我们一样,都是最好的靶子,可以去调查吞日教”金抳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怕,老头子已经得知了圣人的意图。”
沈溪洞呆呆的望着外面“师父,瑜濛和我们一样都是棋子?”金抳略微思考后,点了点头“身为棋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吧,你报你的仇,他们利用你去完成他们想要做的目的,各取所需罢了。再说了,就算你知道大家都是棋子,难道你就不报仇了吗?”说着瘫倒在床上“明天你再去一趟赵砚铭的房子,我跟着这个小丫鬟去看看。”沈溪洞默默的点了点头。
金抳说着,看着房梁也不再说话,两人就在这沉默之中缓缓睡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金抳便跟上出门采买的小丫鬟。沈溪洞则趁着屋中没人,再次翻入赵砚铭家中。
沈溪洞在屋中寻找良久,也没有找到任何新的线索,只在书桌的夹缝中找到了几本《论语》。沈溪洞有些丧气的坐在书桌前,看着摊在桌子上的《论语》摇了摇头,这赵砚铭家里当真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不过很快他看向了放在桌子一旁的信件,好奇起来。
“那天看到的信是这样的吗?”沈溪洞看着这封信,觉得有些不一样,轻轻拿起来,却发现信上没有一丝灰尘。沈溪洞皱了皱眉,回想起当时的信件上有着些许浮土,当即用小刀慢慢划开信封开口,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信封中只有一封信,信上记载着修撰的工作日常“。。。东库一库,三架,五行四列,一排《江阴物产》。。。”沈溪洞细细的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不由得皱了皱眉。就在放下信件的瞬间,沈溪洞无意间瞥见了一本《论语》的封面角落上写着“东库”。
沈溪洞立马把那本《论语》拿了起来,翻开来看,却发现内容并无异常,看着信件上的数字,沈溪洞顺着找下去,根据信件竟然拼凑出了一份完整的话语。
“五月初六,酉时,花月”简短的信息令沈溪洞有些摸不着头脑,拿着信件再次对比,却没有发现新的线索。沈溪洞轻轻地叹了口气,顺手把信件重新塞回信封中,却无意间发现信封中似乎还有东西,倒出来一看,原来是一枚铜制牡丹花的牌子,上面还写着陶渊明的诗句“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
正当沈溪洞细细研究牌子的时候,身后突然传出沉重的脚步声。沈溪洞一个激灵准备翻窗跳出时,却被一把短刀摁在座位上。“是平康坊的明月阁”一个冷漠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沈溪洞听到声音,先是一惊,随后又有些激动,打算站起身,那把刀却越发的贴近自己的颈部。沈溪洞坐在椅子上不敢乱动,看着身后之人缓缓伸出手将牌子从沈溪洞手中拿走。
“瑜濛?”沈溪洞有些不确定的询问道,身后之人并没有回答,但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香气,却出卖了主人的身份。“你。。。我。。。”沈溪洞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合适,身后之人也并没有回应,两人在房中沉默了良久。
沈溪洞低着头看着桌子,率先开了口“你这两天还好吗?”身后之人沉默了一会儿,语气生硬道“少侠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在下就不打扰了”说着就准备离去。沈溪洞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持刀的手,转身看去,陆瑜濛正淡淡的看着自己。
两人对望了一眼,陆瑜濛的神情渐渐柔和了下来,沈溪洞本想张口说什么,陆瑜濛却先开口“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说着任由沈溪洞拉着自己,慢慢从后门摸了出去。
两人从后门出来后来到一旁的巷子中,看着手中的牌子,沈溪洞略有尴尬的看了眼陆瑜濛“我。。。”刚说了一个字,陆瑜濛便抬起手来阻止了他。“事情我很清楚,赵砚铭这两天在宫里出不来”陆瑜濛一脸正色的说道“据我哥哥传给家里的信中提起宫中出了大事,宰相与太后为了不让事态扩大,已经控制了整个皇宫的进出”陆瑜濛看了眼赵砚铭的住宅“所以,你在这里是绝对找不到他的。”
陆瑜濛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想这件事跟吞日教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我听叔父说,朝中现在主要是宰相一直摇摆不定,恐怕宫廷内发生的这件事就是要逼宰相选边站。”说着叹了口气“而吞日教的目的之一便是控制朝廷的军队,若没有战事,他们的人怎么能够轻易控制军队,现在只能够将赵砚铭这样的人扔出来当做替罪羊。而赵砚铭作为吞日教打入朝廷内部的人员,又没有背景,恐怕是最容易招人怀疑的,所以。。。”陆瑜濛看了眼赵砚铭的房子“他肯定不会再回来这里,等着被抓。”
沈溪洞点了点头“那我们替赵砚铭赴宴?”陆瑜濛点了点头“不错,现在宫内封锁,很多消息吞日教的并不一定能够得知,所以我们可以冒险去一趟。”
沈溪洞点了点头“昨晚师父跟我说了许多,我也能略微明白这其中的一些门道”说着看了眼街上往来的行人,叹口气“想要得到你叔父的支持还真的不容易啊!”沈溪洞有些感慨的说着。陆瑜濛眉目缓和下来摇摇头“恐怕不仅仅如此”说着看了眼沈溪洞,似乎在审视这个人是否可信。沈溪洞被看的有些发毛,不知陆瑜濛在想什么。
“我曾在叔父的书房中见过一枚楚王的印信”陆瑜濛似乎决定相信沈溪洞,对他袒露道“此事牵扯甚广,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但是我相信你”陆瑜濛看了眼沈溪洞“如果这次事情办成了,我们就算是正式入局了。”
“这个我明白”沈溪洞点了点头,看着陆瑜濛“只是你叔父。。。”陆瑜濛摆了摆手“我跟你说过,为了报仇,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说着那明亮的双眼盯着沈溪洞,眼中充斥的光令沈溪洞有些不敢直视“如果能够得到叔父的认可,那么我就算是拿到了亲自向吞日教报仇的一张门票,日后他也就不会再阻拦我了”陆瑜濛虽然看上去仍然很冷静,但沈溪洞知道这具身躯中蕴藏了多大的能量。
“你呢?”陆瑜濛话锋一转,看着沈溪洞“你说你也是为了给亲族沉冤昭雪,你能做到吗?”陆瑜濛顿了一顿,用极为细微的声音说道“你当初在客栈中说的话,还算数吗?”
沈溪洞看着眼前的陆瑜濛,坚定的点了点头,深深地吸了口气“我曾以我性命起誓,倘若不能为我亲族报此仇,我愿死在乱刀之下,永世不得超生。不论是以前,现在还是未来,这个话依旧算数。”沈溪洞用低沉但却坚毅的语气缓缓说道。
陆瑜濛沉默的看着沈溪洞一会儿,抬头看了下天色转移沉重的话题“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沈溪洞满心的豪情壮志再次被突如其来的转变卡的上不去下不来,略有不解的看着陆瑜濛“五月初五,怎么了?”陆瑜濛笑了下没回答“金师父呢?”沈溪洞顺着陆瑜濛的问题回答“师父去平康坊了,我估计没那么快回来。”
陆瑜濛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下一秒转身走出巷子,朝着西市缓缓走去,沈溪洞有些不明所以,又怕陆瑜濛还在气他们不告而别,连忙拉了下她的袖子。陆瑜濛回头有些意外的看了下沈溪洞,沈溪洞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我,我不是。。。你要去哪里?”说着有些懊恼怎么现在嘴笨成这个样子。
陆瑜濛看沈溪洞一副丧气小狗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报仇报傻了?”沈溪洞有些不明所以。“今天端午,西市有花灯,宵禁会比往日晚上一个时辰”陆瑜濛看着冒着傻气的沈溪洞说道“既然手上已经有了线索,那么也不着急了”说着陆瑜濛摇了摇手上的荷包,只听见里面铜钱叮当碰撞的声音“况且我在洛阳的时候就答应过你,带你吃一吃京城的羊肉锅子,我可不会像某些人言而无信突然跑掉吧?”陆瑜濛看着站在原地的沈溪洞打趣道。
沈溪洞挠了挠头,见陆瑜濛神情不像是生气,还打趣自己,忐忑的心落了下来,憨憨的朝陆瑜濛笑起来“那就有劳大小姐做东了,可惜师父不在,他没这个口福享受啦”接着跟在陆瑜濛身旁,任由陆瑜濛带着自己在长安城中随意走动,不多时便来到了西市附近。
“闪开!”一个大汉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出,沈溪洞闻声望去,却发现一驾马车在路上疾驰飞过,车上还挂着一面镖局的旗帜。两人躲避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一个孩子躲避不及,摔倒在地上。
马车没有丝毫避让的意思,直冲冲的朝着孩子撞了过去。沈溪洞本想出手将孩子救下,然而还未有动作,却突然听到马匹的惨叫声以及大汉摔落在地的声响。大汉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瞪着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人群“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伤我家大人的坐骑!最好现在乖乖出来了,否则我叫京兆尹派人把你们全部抓走!”
周围人群安安静静,好似都很害怕那个车子上挂着的旗帜所代表的势力。陆瑜濛在一旁悄悄说道“这个元福镖局之前业务并不出众,收价也高,护送的东西十有八九半路都丢了,但全凭着背后的势力将京里其他镖局全都打压下去,自己独吞京城大头。”沈溪洞看了眼正在叫骂的大汉,不由得摇了摇头。摔在地上的孩子被父母拉了起来,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避开正在发怒的大汉。
“我听叔父说,这家镖局背后有大理寺那群人掺和,不过说是这么说,可谁知道是不是只是挂个名。但谁也不想去当这个出头鸟,所以很多时候他们嚣张行事都没人会去找麻烦,像这样纵马过市踩死人或是当街杀人,京兆尹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陆瑜濛在一旁说道,沈溪洞连连点头。
忽然一个衣衫不整的地痞从人群角落里缓缓走到正在怒骂的大汉身后,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呵忒”地痞朝着大汉那光秃秃的脑袋吐了一口浓痰“大街上骑马,你瞎呀!什么东西!”
大汉被地痞敲了一下脑袋,又被吐了口浓痰,怒意横生,元福镖局的人蛮横惯了,哪受过这种委屈,抬手一鞭抽向地痞“你奶奶个腿的臭乞丐,今天老子不把你废了,你是不知道我元福镖局的厉害!”地痞却好似不担心般的看着即将落到头上的鞭子,伸手抓住了即将落下的鞭子,轻轻一扯,大汉便被带翻在地。
“我道是什么三头六臂的神仙,原来只是一个没了毛的贼秃”说着大笑了起来。大汉从地上挣扎的爬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地痞“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元福镖局的大镖头,元粟!京兆尹来了都得给爷问安,你个臭乞丐要还想在长安讨口饭吃,最好现在认罪!”地痞略显无谓的吹了个口哨“不认罪又怎么样?”说着翻了个白眼。
大汉怒不可遏,从身后拔出一柄钢刀,一刀捅向地痞。周围人群看到这一场景,不由得发出了“啊”的声响,有些胆小的人甚至捂上双眼不敢看下去了。
地痞却毫不在意的扭了扭身子,大汉这一刀硬是没有击中地痞,地痞挥手砸下,轻轻一拳,却将大汉拿着钢刀的手砸在地上,手上的钢刀也飞了出去。大汉头上冒出密密的一层冷汗,略有不甘的看向地痞“你知道我家主人是。。。”还没等大汉说出什么,地痞一脚踢到大汉胸前“不就是大理寺少卿吗?谁不知道啊!”说着顺势蹲下来在大汉耳边说了两句话。
沈溪洞略有不解的看了过去,只见大汉之前脸上还是一副鼻孔朝天的嚣张样,现在呈现出七彩颜色,嘴角不停的颤抖,眼神甚至都不敢去看踩在他胸口的地痞,好像在害怕什么似的。地痞站起身,一脚踢到大汉的肚子上“快滚,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我亲自到元福镖局拜会。”
大汉听闻此言,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捂着肚子一瘸一拐的扶着马车赶紧离开。周围人看着大汉离去,爆出了激烈的喝彩声,好似为这端午节平添了一些喜庆的色彩。沈溪洞看了眼陆瑜濛,却发现她皱着眉头看着被围在人群中庆贺的地痞,摇了摇头,随后带着沈溪洞向西市走去。
此时的西市已经挂上灯笼,坊口还堆积着各式各样的舞龙,周围流动的小摊贩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还有在一旁表演杂耍的、唱剧的都凑在一起,人群时不时爆发出一片叫好声,还有些人看高兴了,直接将手里的铜钱碎银子扔到地上的盒子里打赏。
两人透过坊口看向西市里面,人群早已是摩肩擦踵,沿街的店铺无不是生意爆满,站在店门口的小二还在不停的吆喝着,希望能够招揽到更多的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