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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荒诞与真实(1)

风云宝剑录 夫子红颜我少年 4580 2025-08-18 10:15

  皇帝前脚才把眼中钉踢出京城,后脚就宣称要将掌中宝下嫁。

  天降一口大锅的隋影险地呕血,三十而立英俊潇洒的羽林郎硬生生地拾掇起一脸狰狞扭曲,长揖在地声声恳切,说自己已然一妻两妾儿女长成,不敢辱没锦墨公主。觑着皇上神色不对,生怕对方一声令下弄死发妻以便将公主扶正,赶紧补充说他对发妻情深意厚绝不忍弃,如发妻一朝身故他也绝不再娶,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皇帝扫过满朝文武,只看到两排低垂的脑袋,谁也不敢喘口大气,唯恐接下这烫手山芋。

  锦墨公主哦,上到八十下到八岁哪个男人不曾肖想过?

  也单单是想想而已,谁家里供得起这尊大佛?

  供得起的脑子也孬不到哪里去,没人愿意招惹慕容白,即便本人貌似还没有翻云覆雨的大能,背后也有堂堂左相坐镇。也没人想被京城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慕容白锦墨这一对金童玉女早被普罗大众锁死在一起,明月朗星,天生一对。

  皇上叹气:“寡人还以为,论相貌才能,年纪性格,隋卿与锦墨最为相配。”

  隋影以头抢地,连道不敢。

  朋友妻,不可欺。他可不想被白小三打上门。

  退一万步说,哪怕是天姿国色你朝夕相对也得起腻,许仙对白素贞也不能天天惊艳啊,所以老婆美还是丑没那么重要。

  羽林郎自我开解,完全忘了自己当初上蹿下跳要娶才貌双绝的现任正妻滕文静的事实。

  皇帝缓缓又叹一口气:“难道,要让公主去和亲?”

  这口锅铁了心要扣在他头上!

  隋影骇然:“皇上!万万不可!”

  白小三走了不到三天,心上人就要被送给蛮子了,这是逼他谋啊反,反身打回京师?

  左相龙琰安和声道:“圣上何出此言?大历四面边境,只有北蛮乌勒格势大,其余不值一提。北蛮年年侵边,与我朝水火不容,自非和亲之选。另外部落各族,哪里配得上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

  连纨绔之父尚书魏广深都难得附和:“那些鞑子野性未驯,只懂欺软凌弱,打服即可。”

  皇上将身靠在龙椅上,一臂搁在扶手处,看了看匍匐的隋影,笑笑道:“隋卿平身。寡人随口说笑,众卿家安心。朕也是盼公主早日出嫁,开枝散叶,以补宫内冷清。”

  隋影皱眉,他莫名被皇上敲打恐吓,不知哪里出了叉子。暗暗四下一瞥,与上将军檀晚照对上视线,对方微微张口,做了个“五”的唇形。

  羽林郎聪明绝顶,一点就透。

  皇帝前儿个兴起,夜访舞阳楼。人人都在,只少了大美人南山。

  大美人皓月当空,衬得小美人都暗淡无光。

  南山趁着出街,和小厮两个白身落跑了。

  按说这么个柔弱女子跑不了多远,何况暗中有锦衣卫盯守,然而前几日忙于军备,锦衣卫全数调用,失了耳目。

  一齐跑了的那个小厮是新来的,生的眉是眉眼是眼,人人都说是两人必定是旧相识,早已暗通款曲终于私奔。

  南山姑娘作为舞阳楼的牌面,金银细软珠宝首饰头面衣裳无数,分毫未取,留了字笺,统统交付给老板素娘处置。

  人人感慨:这就是真爱!

  素娘让人统统交给皇帝,卑怯磕头:“奴婢不敢自专,同样分毫未取,统统交给大人处置。”

  皇上挥挥手,这么点东西他还看不上眼。听这段往事跟听故事似的津津有味,忽忽然觉得自己就是被独加青眼的小厮,难免心生好奇:那小厮究竟什么模样?

  素娘暗地观察,提着的心落地,闻言一怔:啊?

  南山什么都没带走,连同床下暗格里的一幅画。

  画中人背身转头,青衫曳地。

  斗笠盖头,白纱蒙面。

  皇上:……

  横看竖看,只能凭身量看出来,这是个男人。

  皇上一直觉得南山是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但凡是个人,为了进宫跪下来啃他的鞋底子都不稀奇,就这个花魁,他随口说封对方个嫔妃当当,对方的脸色就跟死了爹娘似的。

  哦,南山姑娘的爹娘早死了。那就跟又死了一遍爹娘似的!

  他当然没带她进宫,他喜欢活泼的,乖巧的,知情识趣,每天仰脸吐舌舔他手背脚背那种。

  在一群小美人的抚慰下几乎把私奔这事儿丢到脑后的时候皇帝随口一问:“哪天走的!”

  舞阳楼狂欢那天很多人见过南山,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人多嘴杂,素娘不敢隐瞒。

  皇帝冷冷将茶杯一墩。

  慕容白离京那天!

  私奔的小厮当然不是慕容白。画中的男人也当然不是是慕容白。然而还是跟慕容白扯上了关系。

  遂,一股邪火发在了与慕容白交好的羽林郎隋影身上。

  然而不止如此。

  连最会看脸色的魏丞相都没看清楚自己的脸色,皇上捻着龙椅扶手,再次暗示:“后宫冷清啊……”

  魏广深双目茫然,见皇上盯着自己,连忙出列,拱手道:“圣上既然后宫冷清,何不……何不……”灵光一闪,“何不广采秀女,充盈后宫……”

  皇帝精神一震,坐直身子,轻咳一声:“既然众卿家劝谏……”

  劝谏的众卿家:……

  “也不必大费周章劳民伤财,低调行事,这两个人就挺好……”

  身侧宦官往两侧各自发下两张图像。

  连左相右相都诧然,互看一眼,展开来看。

  两幅画上各是一个美人。

  一个人美到极点的时候,往往让人词穷。

  总而言之,一个明媚,一个清新;一个年轻,一个更年轻。

  春天萌发的枝芽,雨后鹅黄,雪后初晴。

  据说一个女人抗衰老的表现是涂脂抹粉搔首弄啊姿花费大量时间在自己那张青春不再的脸皮上,那么一个男人抗衰老的方式就是年轻女孩,仿佛二者的相处能导致年龄的中和,能够重返青春。

  满朝大臣过了目,依旧茫然。

  这俩美人谁都不认识。

  是的没错,朝廷与江湖各成一家,缺少沟通。但凡是个江湖中人拿到手,势必第一眼就认出来:一个是秦桑。

  至于另一个,估计只有少数人认识了。

  皇上拿回画像,又看了两眼,交给宦官,轻描淡写地道:“秦氏属山东济南府。另外一个是……新任国师的女儿。”

  众人抬头,还顾不上诧异哪里冒出来个什么国师,皇上又扔下来第三幅画:“找到此人。”

  想当年秦淮河畔花魁大赛万人空巷,玫瑰姑娘横空出世,那是世上真绝色。所以,有画像也不稀奇。

  曾经在慕容府蹭了半年饭的隋影死死咬住后槽牙。

  颜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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