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闹鬼之地:人偶
要辨别正确的四肢很简单,首先是按照油画上的姿势,找到类似的手脚。
其次,除了简她们三个以外,其他塑料模特都是血腥仪式的失败品,摸起来就像真正的塑料一样冰冷、坚硬。
最后,错误的肢体是无法安装的,因为每一具人偶都是由尸体转变而来,不存在可以互换的肢体,所以简她们遗失的四肢和头颅,不会被安装在某个人偶身上,徐瑾铭只需要检查所有零散放置的肢体。
没有急于离开客厅,徐瑾铭在门口这一侧的墙底,看见了两个靠坐在木箱子上的人偶,她们脚下有多余的手臂和腿。
经过一番的对比和触摸,徐瑾铭发现有一条手臂是他要找的。
他站起身来,抬头看见门口墙角那两个大木箱子上也有一条手臂。
徐瑾铭走到木箱子面前,伸手摸了摸,感觉到那类似于活人手臂的触感,旋即眼睛一亮,将其拿起。
“运气不错,一下找到了两个。”
他转身回到客厅,把两条手臂分别还给左边的人偶和中间的简,这是两条左臂。
在继续寻找肢体模型的过程中,徐瑾铭总感觉浑身不自在,以前在别墅一楼和二楼行动时,他总能听到若有似无的怪物吼叫声,但地下一层却很安静,安静到令人寒毛直竖。
他打着手电踏过阴暗、潮湿的地板,看见一个瓷娃娃旁若无人的路过,从他左手边的房间,溜进右手边的房间。
徐瑾铭有点ptsd的停下脚步,确定这家伙不会突然回头袭击。
毕竟他前不久才被它的同类阴过一次,要不是运气好,受的伤不算太严重,他现在已经寄了。
等瓷娃娃离开后,徐瑾铭进入它出现的那个房间,进门后差点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屋子里摆着两个置物架,架子上有十几个衣着打扮不同的瓷娃娃。
徐瑾铭拿手电一个个照过去,瓷娃娃们保持着静止状态,似乎对他完全不感兴趣。
见状,徐瑾铭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快速的穿过这个房间,只是房门外的手推车,被一种无形的、险恶的力量所推动,砰的一下撞在墙上。
他回望了一眼身后的房间,置物架上的瓷娃娃们又在偷窥了。
徐瑾铭嘴角一抽,这群熊孩子可真皮啊。
但他脑海中的理智尚存,毕竟有一部分瓷娃娃对活人恶意没那么大,徐瑾铭不会轻易去招惹,它们当中那些安静乖巧的。
他记得,在前世的某次轮回中,自己曾经手贱过一次,拿撬棍捅了一下某个正一动不动的坐在家具上的瓷娃娃。
结果嘛……可能人类自古以来就喜欢忆苦思甜,必须偶尔吃点苦头,才能保持头脑清醒……
徐瑾铭在手推车附近的某个小房间里,看到了两条摆着一样姿势的手臂,地上那条摸起来冷冰冰的,像一条真正的塑料手臂,另一条则被放在一个大木箱子上,木箱子后面站着两个面面相觑的人体模特,她们的身体泛着老旧的黄褐色,面容模糊到分别不清性别,两个人偶都做着屈起右手的动作,像是要击掌一般。
徐瑾铭试探着拿起木箱子上的右臂,那触感十分柔软,如同人类的皮肤。
看来这条右臂是正确的那条,他立刻将它拿在手上,罗兰的挎包不够大,装不下任何人偶肢体,徐瑾铭只能用左手抓住它,右手打着手电。
为了防备老巫婆突然出现,自己来不及从包里取出伍德的光符咒,徐瑾铭将其从挎包中拿走,塞在左边的裤子口袋里,危急时刻他可以暂时丢弃人偶肢体,以最快的速度拿出光符咒,专心对付老巫婆。
低头整理了一下包里的物品,当徐瑾铭重新抬起头时,木箱子后那两个人体模特,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脸来,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徐瑾铭。
虽然她们并没有眼睛……但徐瑾铭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作为失败的祭品,人偶中仍有少许残留的灵魂,遇到活物同样会产生反应。
好在,她们除了盯着看以外,不会有别的举动,不过,出于谨慎起见,徐瑾铭还是面对着她们退出了房间。
离开这里后,徐瑾铭又找到了一条手臂,它被扔在客厅附近的某个小房间里,跟有瓷娃娃的置物架房间不在一个方向。
拿着两条手臂,徐瑾铭没有空闲的手可以拿东西了,只好先回客厅把它们装上。
其中一条右臂是简的,另一条左臂属于右边的人偶。
接着,徐瑾铭来到北侧区域中央,这里有个全是人偶的房间,其中一个人偶站在门口,双手扒住门沿,拦住了进门的路,房间里面保守估计有几十个她的同类。
也就是说,为了制造看守者,厄苏伊教团至少折磨并杀死了数十名女性,其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人偶房隔壁的房间里也有几个人体模特,她们靠墙站着,有的背对着门口抬头望天,有的举起一只手,像在模仿人类的举动。
房间里有一面墙的底端有个狗洞,狗洞后面有条墙缝,徐瑾铭熟练的顺着墙缝钻了进去。
这缝隙乍一看,像是当初装修时没规划好,两个房间没有严格的贴合在一起,实际上,这是给建好的密室预留的隐秘入口。
密室里有十二个人偶,她们靠墙相对而立,头颅低垂,双手交叉在腹部,好似迎宾小姐。
狭窄的密室尽头,有两个挤在一起的大木箱子,箱子上面放着一条手臂。
在徐瑾铭拿起手臂的瞬间,十二个人偶同时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何他,盯的他浑身发毛。
但她们残留的灵魂力量,并不足以支撑她们自由行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徐瑾铭离开。
徐瑾铭横着身体,重新挤出墙缝,已经脏的像“黑衬衫”的衣服,蹭掉了一些暗红色砖墙上的黑色污渍。
这些污渍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稍微有点粘,徐瑾铭怀疑它们原先是血液,或者某种生物体内的粘液,在墙上干涸后留下的痕迹。
他没有多想,低头再次钻过狗洞,却见一个人体模特站在洞口外,似要挡住他的去路。
徐瑾铭记得,在自己钻过狗洞前,这人偶分明是靠墙站立的,他不敢久留,小心谨慎的绕开这个人偶,重新回到客厅,将新找到的右臂,归还给右边的人体模特。
现在还差一个脑袋和一条右腿,徐瑾铭还得继续搜寻。
当他再度经过那个置物架上摆满了瓷娃娃的房间,从门口出去时,一具人体模特从天而降,啪嗒一声,脸朝下的砸在徐瑾铭面前。
徐瑾铭反应及时的往后躲开,但却不小心牵动了受伤的右脚。
他原地停顿了两秒,才费劲的跨过这具人体模特,继续往里走。
前方走廊拐角又有一个人体模特,她只从墙后露出一个光滑的塑料脑袋,然后又突兀的缩了回去。
在徐瑾铭路过她时,这人偶一脸正经的站在门口的墙角处,假装自己没动过。
徐瑾铭她那扇门后的房间里,找到了一条人偶的腿,它同样被放在大木箱子上,周围围着不少人体模特,这条腿像是进贡给她们的贡品。
拿走这条腿后,人体模特们没什么反应,反倒是门外传来了那句耳熟的风度语言:
“Daddy,Whereareyou?”
徐瑾铭提起手电,照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见了一只边摇摆双手,边跳着舞的瓷娃娃。
“砰!”
它化作碎片的声音,在空旷、黑暗的地下一层里回荡着。
徐瑾铭毫不客气的踩过它留下的残渣,再跨过那个坠落的人体模特,回到客厅,把找到的右腿还给右边的人偶。
最后是简的脑袋,徐瑾铭在脑海里排除了自己搜刮过的地方,忽然记起瓷娃娃所在的置物架房间里,其中一排置物架后面有条墙缝,通往地下一层的西侧区域。
在第二次钻墙缝的过程中,徐瑾铭看见缝隙对面,有个做失意体前屈的人体模特,钻出墙缝后,他看见左手边的狭窄走廊中央,有个人体模特正跪在地上,做掩面哭泣状。
徐瑾铭刚路过这两个行为古怪的人偶,身后就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蜂鸣声,跟瓷娃娃带来的精神污染,不是一个量级的。
“嗡嗡嗡……”
徐瑾铭感觉自己的脑子,像被一根钢针插进去搅拌,疼得几乎快要失去思考能力。
与此同时,他背后寒毛直竖,有阵阵腥风刮来。
老巫婆出现了!
西侧区域除了这道墙缝外,没有任何出口,而现在钻墙缝逃跑已经来不及了,老巫婆会追上去,把他抓出来干掉!
徐瑾铭当机立断,后退几步,从口袋里掏出伍德的光符咒,转身面对着已然扑过来的老巫婆,将符咒砸到它身上。
“嗞嗞嗞……砰!”
老巫婆发出一声惨叫,随后迅速消散在空气中,只是四周仍残留着轻微的蜂鸣声,弥漫着淡淡的精神污染。
徐瑾铭对此颇有经验,这意味着老巫婆并未远去,随时可能再度发动袭击。
他赶紧进入左手边的走廊,在尽头看到一个人体模特跪着趴在肮脏的浴缸边缘,浴缸里有一个人偶脑袋。
徐瑾铭通过触摸大法,确定这是简丢失的脑袋。
东西到手后,他拿着它艰难的挤过墙缝,但墙缝外却突兀的出现了一个,被白布盖住的人形隆起物。
徐瑾铭顿时想起之前在紫藤萝花房时,他被老巫婆这样堵过路,警惕心瞬间提到最高。
他刚一钻过墙缝,就立刻怀抱头颅奔向莱斯利的安全屋,塑料人体模特携带的污染较低,勉强可以带进去。
徐瑾铭刚跑出置物架房间,就听到身后隐约传来布料坠地的声音,那果然是卷土重来的老巫婆!
徐瑾铭赶紧转身盯着身后,在不平整的潮湿水泥地上倒退着走,直到退入就在不远处的安全屋内。
“嘭!”
老巫婆凶猛的撞在铁栏门上,张牙舞爪的一顿乱抓,整个小屋都被它的力量震动着,像是风浪中的一叶扁舟,仿佛随时都会倾覆。
徐瑾铭被迫用左手扶着墙,右手则紧紧的抱住简的头,以免不小心被震倒,对右脚造成二次伤害,或导致简的脑袋再次丢失。
女巫腐烂的丑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恶意,它想看到徐瑾铭惊慌失措的模样,但可惜,安全屋的阵法比它想象的要坚固得多,它持续两分钟的猛烈攻击,只是令墙上的发光符文黯淡了些许。
老巫婆发出一声恼羞成怒的咆哮,随即再次消失。
徐瑾铭暗自松了口气,重新回到客厅,把头颅还给简。
在肢体重新变得完整后,眼前这面容模糊的人偶,眼窝处似乎有一道朦胧的白光闪过。
无风的地下客厅里,门外忽然刮来一阵凉风,徐瑾铭感觉左右两边的人偶,似乎正变得蠢蠢欲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