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闹鬼之地:反扑
封印阵法,与厄苏伊教团的恶魔降临仪式,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初仪式如果成功的话,那老巫婆将掌握足以毁灭世界的力量,但她孱弱的身体、偏执又脆弱的精神,并不足以承载恶魔全部的力量,导致降临仪式未能完全成功。
于是,恶魔的力量外泄,奴役老巫婆等邪教徒的灵魂,并污染整栋别墅。
而剩余的污染之所以没有继续外泄,是因为作为力量主体的老巫婆,死后转化成了恶灵。
实力不够强大的恶灵,只会无意识地在自己诞生的地方不停徘徊,无法突破地域限制,除非被封印在某个载体中,再由活人携带离开。
倘若,承载恶魔的“容器”足够坚固,那封印恶魔的想法是否能实现呢?
徐瑾铭不知道这个办法到底行不行的通,但他决定为此竭尽全力。
曾经历经磨难的八段不同的人生,使得徐瑾铭的精神力变得比大多数人更强大,也更坚韧,满足了制造阵法的最低精神力需求。
最明显的对比,就是在此次梦境中,他直到现在都能清醒的思考。
而徐瑾铭在前世最后一次轮回的同一时间点,早已是一副头痛欲裂,灵体产生部分畸变的模样。
精神力方面不必忧虑,可徐瑾铭却担心自己作为封印载体的肉身强度不够,他在梦境里使用的是路易的身体,作为一个萌新驱魔师,路易的肉体强度毫无疑问是不合格的。
徐瑾铭能显著的感觉到这具身体的孱弱,但驱魔师的肉身,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用的驱魔材料了。
就好比用来刻画或描绘符文的颜料,最顶级的就是驱魔师自己的血液,因为越是强大的驱魔师,其血液中蕴含的精神力也越多。
其次,是用各种奇异生物的血液,和相应的化学元素,配合各种亲和度不同的草药粉末或汁液,与普通墨水混合而成的颜料。
最后,是混合了草药粉末或汁液的普通墨水,这是只有见习驱魔师才会使用的便宜货色,是路易家中常备的墨水品种。
这就是徐瑾铭为什么一直用自己的血描绘回溯符文,给手电筒充电的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别墅里确实没什么材料。
唉,现在只能期待自己的精神力,能弥补肉体强度不够的缺陷了。
当然,徐瑾铭已经做好封印失败,肉体崩溃,当场死亡的心理准备。
鉴于他不知道梦境中有没有轮回,所以,他很可能没有第二次改变结局的机会了。
但徐瑾铭愿意为此牺牲,他在第二世能做到将所有的魔器摧毁,离不开队友们全心全意的帮助。
卡特的教导、训诫和安慰,将他从颓废和摆烂中拯救出来。
查尔斯的严肃、认真,帮他端正了掌握超自然力量的态度。
简十分温柔、细心,教给他许多有用的小技巧和经验。
伍德和萨玛斯倾囊相授,没有丝毫藏私。
罗兰抵抗着恶魔的污染和控制,为徐瑾铭留下有用的线索。
莱斯利更是将自己未发布的研究成果,直接交给了他。
即使后来多次穿越,经历各种灾难和困境,第七小队也一直是徐瑾铭的精神支柱之一。
他只想为队友们的灵魂,带来真正的安宁,如果做不到,那就死在这梦境中,以灵魂形态陪伴他们,一起承受折磨和痛苦。
下定决心后,徐瑾铭踏着坚定的脚步准备离开地宫。
他要去一趟卡特的安全屋,卡特擅长多种类型的符咒和阵法,其中就包括封印类阵法。
徐瑾铭如果想要封印恶魔,那么卡特的意见,将会成为至关重要的参考。
想到这里,徐瑾铭取走了庙堂内的两根蜡烛,穿过幽暗的地下一层和地牢,回到一楼大门附近,找到卡特的安全屋。
呼……希望卡特的灵体还残存着,这样我就能想办法跟他沟通了。
徐瑾铭暗自在心中祈祷,同时拾起安全屋地上半报废的符纸,用符文刻刀割开左手的皮肤,再用符文羽毛笔沾上新鲜的“颜料”,在符纸上描绘变形符咒。
然后,他获得了一个A4纸大小的通灵盘,跟被老巫婆摧毁的那张通灵桌一样,通灵盘上有字母格、数字格、以及“Yes”和“No”的风度语言单词。
除了通灵盘以外,徐瑾铭还用符纸变了一支花里胡哨的羽毛笔,和七张袖珍通灵牌。
由于卡特的灵魂属性和马斯特男爵不同,他将之前的魔术师、倒吊人、隐者通灵牌,替换成了战车、塔和审判。
依赖于自身强大的精神力,这次的临时变形符咒,能维持十分钟的正常效用,一旦超过十分钟,这些东西会被立刻打回原状,半报废的符纸也会彻底报废,再也无法使用。
接着,徐瑾铭按照此前与男爵灵魂沟通的准备工作,把两支蜡烛放在通灵盘的左右两侧,七张通灵牌摆在通灵盘前方,右手则握住羽毛笔,落于通灵盘的中心处。
随后,他闭上眼睛,将注入羽毛笔的精神力充分调动起来,通过它尝试感应某个无形的存在:
“我希望与卡特.史蒂文森进行交流。”
一连重复三遍后,寂静的安全屋内陡然刮起一阵邪风,几张废弃符纸打着旋儿飞上天,又轻飘飘的落下,两支蜡烛呼啦一下自动点燃,幽幽红光映照在徐瑾铭汗津津的脸上。
随着精神力被大量抽取,徐瑾铭渐渐觉得身体变得疲累,有点想倒头休息。
但他注意到自己眼前的空气荡起了些许涟漪,一道模糊的浅色人影,在安全屋内逐渐成型。
徐瑾铭能隐约辨认出他金色的短发、高大的身材,和身上穿的棕色马甲,这很符合卡特的外貌特征。
他当即面露喜色,正打算确认对方的身份,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嗡嗡嗡……”
安全屋门外传来了代表精神污染的蜂鸣声,是老巫婆来了。
之前,徐瑾铭焚毁猫头鹰标本魔器,让它虚弱了一段时间,结果现在一恢复部分力量,就又来追杀他。
想必,它是察觉到徐瑾铭产生了摧毁它尸体的想法,所以开始垂死挣扎。
毕竟,恶魔不会轻易死去,但没了魔器作为寄托的恶灵,只会形神俱灭,连轮回转世的可能都没有,它当然要拼命阻止徐瑾铭。
“砰!砰!砰……”
老巫婆开始砸门,紧闭的房门外传来了它充满恶意的嘶吼。
徐瑾铭蹲在地上,眼神闪烁的看着门轴渐渐松动,好像下一秒就会脱落。
就在这时,他面前应召而来的模糊人影,忽然伸出双手,将一块有复杂圆形花纹的符咒,扔进桌上的净化阵法中。
阵法轰的一下亮如白昼,刺的徐瑾铭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等他重新恢复视野时,周围已经变得一片寂静,老巫婆的精神污染,和那疯狂的砸门声,悄无声息的离他远去了,与此同时,桌上的守护阵法,也在白光消失后无声无息的湮灭了。
那道模糊的人影,同样变得几乎看不见,他只能用意念直接在徐瑾铭脑海中说出几个单词:
【5分钟。】
徐瑾铭心头一紧,放弃了确认对方身份的流程,直接开口询问他:“我打算……你帮我看看,这样做能成功封印厄苏伊吗?”
……
经过六分钟左右的仓促交流,徐瑾铭结束通灵,离开了不再安全的安全屋。
原先绘制黑色符文的门板中间,有一个形如蛛网般,被巨力砸出来的凹坑。
徐瑾铭随手关上这扇破破烂烂的木门,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挎包,往地上扔出一连串没用的钥匙、撬棍、断线钳等物品。
在东西掉落的叮叮当当声里,熟悉的精神污染再度降临。
这一回,它来的格外的快,也格外严重。
徐瑾铭“嘶……”了一声,感觉像有根钢针从耳膜洞穿,狠狠地搅进脑子里,他的视线瞬间变得模糊不已,意识也变得迟钝起来。
“滴答、滴答……”一缕鲜血从他的鼻孔内流出,滴落在地,红色液体的反光中,映出一个漂浮在半空,黑裙翻飞的邪恶女巫。
它表情狰狞扭曲,充满了对生者的恨意。
徐瑾铭下意识的扭头奔回身后的安全屋,反手将房门拍上,下一秒——
本就破烂不堪的房门,砰的一声四分五裂,木板碎片飞溅。
守护阵法已经失效,徐瑾铭也没指望一扇普通的破门,能阻止老巫婆的全力攻击,只是想为自己的反击争取时间。
他控制住双手抱头躲避的本能,迅速从挎包里掏出一枚光符咒,在老巫婆扑进来之前,将符咒扔向它。
“砰!”
空气中骤然爆出一团激烈的火光,老巫婆尖利的惨叫声,刺痛了徐瑾铭的耳膜。
随后,它如前几次那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徐瑾铭能感觉到它并没有走远,还在附近一边舔舐伤口,一边伺机而动。
光符咒起效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徐瑾铭顾不上处理面部被锋利碎木板割出的伤口,出门直奔厨房而去。
可他才刚跑到厨房的地牢入口处,老巫婆刷的一下,又出现在他身后。
眼见自己要完蛋,老巫婆也开始了最后的疯狂和反扑。
光符咒只剩最后一枚了,徐瑾铭必须保证在用掉它以后,自己能到达隐寺内部的祭台处,而他现在如果想去那里,就得通过地牢和地下一层这两个地方。
徐瑾铭不得不顶着头被针扎一样的疼痛,头也不回地往地下一层深处狂奔。
“呜——”
一阵邪风刮起,徐瑾铭背部汗毛直竖,即使在奔跑途中不敢回头,他也能听见老巫婆闪现追击发出的声音。
徐瑾铭头也不回地一路狂奔,直到抵达地宫大门所在的地方,沿途经过的两扇铁栏门,都被老巫婆陆续轰飞,但总算是为他拖出了足够的时间。
徐瑾铭这才有空转身看向身后冰冷、漆黑的环境,老巫婆正紧随在他身后,它是真的很喜欢堵在别人脸上。
见状,徐瑾铭稍微放心了一点,他倒退着走到地宫门口,侧身瞄见门口沉重的金属门板,亦在强烈的精神污染蜂鸣声中微微颤动。
他胸口又出现了先前出现过的憋闷感,徐瑾铭只得强行忍耐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进入门后被幽暗红光笼罩的石廊,并在盯着地宫门口方向的同时,倒退着往里走。
老巫婆迅速闪现到距离他只有两米远的地方,徐瑾铭随即眼疾手快的扔出最后一枚光符咒,然后,他于刺目的火光和刺耳的惨叫声中继续狂奔。
动作飞快地蹿下楼梯后,徐瑾铭抓住老巫婆受伤的空隙,来到隐寺的大门前,取下左侧墙上的火把。
在取走火把的刹那间,他的耳边传来痛苦的嘶吼声:
“吼——”
邪恶的女巫再度从黑暗中归来,欲要扑上来杀死他。
徐瑾铭赶紧使出吃奶的劲儿,指挥着两条酸痛的双腿,来到庙堂中心的祭台处,就在老巫婆又一次扑上来的瞬间,他弯下腰背,将手中的火把凑向那具躺在石床上的尸体。
第六件魔器与它的同伴一样易燃,几乎是在火苗沾染的瞬间,石床上就呼啦一下冒起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