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油门，在车流稀疏的公路上，狂飙开来，对面驶来与原本在前的车都被逼停，一片混乱，身后的三辆黑车显然被我与苏宛亦的突然提速吓到了，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追上来。
趁着这个间隙，与他们之间拉开了距离，超出土猎枪的射程范围。
苏宛亦紧抓着扶手，稳住身躯，扭头质问道：“你不要命了？”
三辆黑车不顾一切地追上来，他们没有道德束缚，不怕撞了行人与对面驶来的车辆，我也没有，这边是苏简箫让苏宛亦把车交给我的主要原因，没有束缚，海阔天空。
“无所谓！苏大小姐抓好咯。”
苏宛亦不解：“你要干嘛？”
“别……”但下一瞬间她反应了过来，不过已经来不及，我手上的方向盘已经打满，车身在乱流中转了一百八十度，冲着迎面而来的三辆黑车撞过去。
三辆黑车始料未及，猛打方向盘纷纷撞在了围栏上，车头冒烟，安全气囊弹出，都没了动静。
我踩住刹车，看一眼一侧的苏宛亦道：“下去看看，还是直接去局里？”
苏宛亦一笑：“停车！”
我一脚踩死刹车，停稳之后，她下车了，没有丝毫犹豫。
三辆黑车里是持枪的歹徒，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直接开车回到局里，等到城南的警力回来再处理现场，但这些人有跑了的可能，或者有胆子大的拿走车里的枪，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现在下车，他们一个都跑不了，但只要有一个醒着的，我们两个都有可能直接交代了。
这点利害关系，苏宛亦看得应该我比我清楚，她的选择，在我的预料之中，一个警察世家出来的优秀警官，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能抓到持枪歹徒，控制局势，把伤亡与混乱降到最低，是她最应该做的，也是最想做的，哪怕极有可能牺牲。
我跟着下了车，走到最近的那辆黑车旁，车里只有两个人，都处于昏迷状态，苏宛亦第一时间把猎枪抽了出来，抓在手里看了几眼后丢给我：“拿着！保护我。”
说着她走到下一辆车旁，对围观的群众亮出了她警察的身份后抽出了已经被压弯了的猎枪，检查了一下弹药，虽然弯了但还能发射，她依然丢给我。
这一场追逐，虽然没有造成死亡，但公路上一片混乱，不少人因为急刹车撞上山体或是护栏，车烂了，人伤了，现场挺乱，除了苏宛亦就没有一个警察，很诡异。看来背后的人能量很大，能够调动所有的警力，甚至不惜代价，在城南制造了爆炸案。
为了让我死，可真是费心了，那我就让他印象深刻。
看着一片混乱的公路，苏宛亦掏出电话，拨了苏简箫的电话，她看我一眼道：“第三辆车交给你，我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到。”
我点点头：“好。”
第三辆车，撞在左边的护栏上，再差点就丢进怒江了，比较靠近我，我走过去，临近车门，司机不省人事，生死未卜。
副驾驶上的杀手还醒着，不过受了重伤，一根肋骨都露出来了，这根肋骨似乎刺到肺，不断吐血。见到我临近，嘴里血沫子乱飞，一脸哀求，微弱地道：“救救我……我不想死。”
他年纪不大，没看错的话，比我还小一点吧，稚嫩的脸，无神的眼，没有胡子。
不过，我向来看不出别人的年龄，没那个眼力。
“好的！”
我点点头，弯了的猎枪穿过破碎的车窗，顶在了杀手的眉心上。
“再见！”
我扣动了扳机，沉闷的枪声回荡在吵闹的公路上，他的脑袋开了花，脑浆与头枕落在后座上。
司机在枪声里悠悠醒来，看见脑袋烂了的杀手，一脸惊恐。
“不要……”
“哦……”
我再度扣动扳机，杀了他，这一次，打的是心脏。
枪声很响，心脏里的血溅了一车。
“怎么了，你没事吧？”
苏宛亦听到了枪声，飞奔而来，像一只鸟。
“没事！”我从副驾驶抽出了第三把猎枪，完好，枪也上着膛。
苏宛亦与一些路人看到了车里死了的两人。不少人不自觉倒退，还有人在呕吐，他们眼里是复杂的情绪，不知道我的身份，有害怕也有期待。电话那头传来苏简箫的声音：“那边发生了什么？你不是说都晕过去了吗？”
有些担心。
苏宛亦：“哦，没什么大事，两个歹徒醒了，准备袭击我，那小子为了保护我杀了他们。”
……
苏宛亦一边打电话一边看着我，眼里有担忧，有不解，显然她想不到我会杀人。
我一笑，冲着苏宛亦问了一句：“苏大警官，够不够了？”
“什么？”
显然她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径直走到第二辆黑车前，副驾驶上的杀手醒了，看到我拿着枪过来，一脸嚣张：“毛都没长齐，玩什么枪，你还能杀了我？”
他估计刚醒没听到那两声枪响与苏宛亦的话。
“好，满足你。”
我开枪，打烂了他的头，天灵盖飞出车窗，落在车外的草丛边，那里还有几只螺型蜗牛在爬。
熟悉的朋友。
苏宛亦走过来，跟电话那头说了一句三个之后就挂了。
“你疯了？”
我耸耸肩，道：“没有吧，挺清醒的。”
苏宛亦深吸几口气，平复下来，似乎明白了什么：“以牙还牙，震慑一下他？”
我点点头。
苏宛亦从我手里拿过猎枪，从脑袋飞了的副驾驶身上摸出几枚弹药，给完好的两把枪上膛，一把递给我，一把自己拿着，脸上浮现邪魅：“那这点礼物可不够。”
这女人比我还癫。
我从他手上拿走枪，摇了摇头：“这些事，你不能做。死的三个人我观察了是本地人。事后你们查查失踪人口，深究起来，够他喝一壶了。”
苏宛亦不由得多看我一眼；“要不来警局干算了，我给你开后门，保证你三年追上姐姐我。”
我没有说话，就在这是警笛声声大作，一行警车闪烁着红绿的光芒，穿行而来。
在闪烁的光芒里，一朵黑色的花，正在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