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片土地都会感谢太阳的恩典。因为他们在土地里得到了新的盐。那里也是法师的诞生之所。”列格尔向我讲起他所知道的信息。
“所以,我能帮你做什么呢?列格尔。”
“我和女皇见过一面,光芒从她那里发出,但是你我都见到了,星空在她身后。”这是真的,但我并没有向列格尔提起我在城门见到的女皇的经历,不知为何,我愿将那次意识尚且不甚清晰的经历当做一场美好的梦境。就是那种在清晨醒来,不甚满足而又自己创造的新的梦境。好像我能在梦中执笔,为了解决某种难题,我会在梦中构想所有记忆中的人物,不论是生着或是亡者。
但是没有人知道法师是怎么产生的,只是突然有一天,女皇忽然带着阳光来临,她被法师簇拥着,当她坐上王座时。天空忽然陷入黑暗,但瞬间又迸发出更强烈的光明。只是从那时起,这个国家所有河流的水都干涸了,只有在桥的底下留有一些漆黑如渊的液体。人们已经忘记原本的阳光是什么样子,也忘记原本的水应该是什么样。但是正如法师们所解释的:“充沛的力量聚集你身,万丈光芒指引你前路,任何迷茫都将为你驱散。”
我不知道真相如何,但是当我终于有能力见到女皇的时候,我只感觉珠帘下的她好像一个睡着的小女孩,就好像任何一个我见过的孩子那样,软软的,可爱的,跟你交谈时会用温柔都语调,讲一点调皮的话。但是法师很快就出现,他们带来了披风,带来了眼睛,带来了咒语。
列格尔忽然站住不动,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盯着我的眼睛,好像在痛苦地说:“我说的太多了,先生。”我看见他瞬间瘫倒在地面。口中喃喃自语:“星空,诅咒,法师。”
“列格尔!”我呼喊他,但他好像已经坠入到什么空间里。
我想起对于这个国家万能的盐,他在自己的口袋里仍有所储备,于是我打算翻找一下,拯救一下这个濒死的年轻人。
但是忽然,一个声音阻止了我。
“你会害死他的。”
这声音如同泉水一样浇灌着我的心。好像我本以为我会在这干燥的地面上终结这可怜的列格尔的一生,实际上我并没有让他注意到我藏起来的匕首,当然,这里没有人能注意到。除了坐在高位之上的女皇。就像我知道,她当时想要站立起来的原因,想要脱离那耀眼都光芒的原因,或许不仅仅是为了在光明中寻找方向,我知道她做不到,因为光芒可以掩盖所有的痕迹。或许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她注意到了我的杀意。
其实我并不想要直接终结这个国家,最初我只是想解决一两个看上去不适合生存都生物,奈何这样都人真的是太多了。
再后来,我见到了用大鱼导航的老人和列格尔,他们是很有意思两个人,一个老人孤独地被光芒胁迫,被管束在虚无的鱼池里,老人的孩子参拜在光芒的脚下,寻找昔日的英雄。他们不把回忆当做骄傲,却无一补陷在回忆里,所以他们离不开法师的摆布,当光亮出现时,一旦他们开始寻找方向,女皇的网络就会想向你伸出信息之网作为援助,那里有许多信息,但无论你需要与否,看到了她的作品,你就不得不用盐来交换了,交易的规则是这样。从前便是这样。
他们的行为逻辑使我头疼,但是我的匕首只能伸往一个方向,这真的是难以解决的问题。是我太久没有回来这里,所以已经有点看不清这个国家的中心了吗?
女皇?是我要寻找的最终目标吗?
我很疑惑,但我不能马上动手,因为那将害死很多无辜的东西,我暂时想不到那是什么。但是女孩的到来暂时终止了我的头痛。
“什么意思?我怎么会害他?盐对于这个国家的人们来说是多么宝贵的东西。”我回答。
女孩拿过装盐的瓶子,她想了想,直接在手上倒了一部分,她自上而下打量着我,忽然将盐撒在了我身上。
我愣了愣,望着她。
“果然什么用都没有啊。”她嘟囔着。
“想知道对这位年轻人有什么效果吗?”她眨了眨眼睛,举起了列格尔的手。她用列格尔的指尖触碰了盐,我看到了灼烧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我很不理解,因为正常来说,盐是帮助这个国家的民众恢复精力的东西,他们应当将其视为极为珍贵的必需品,而不是出现如此严重的排斥反应。
“不理解吗?或许,他也曾被那片水吸引。”女孩说,带上了袍子上的帽子。隐去了自己的踪迹。
“有人来了。”两个同样身着黑袍的法师走过,我半跪在地下哀悼着似乎命悬一线的列格尔,但是这两位法师并没有注意我们,他们依旧按照自己的线路前进,步履匆匆。
“刚才他已经告诉你法师的来历了吧,想看的更清楚吗?上前去看看吧。”女孩说道,率先走在了前方。我无法察觉到她的脚步,于是她边伸出手拉住了我的衣袖。
我不敢作声,也不敢多言,因为我害怕她已经发现了我藏在手腕下的匕首,事实上,我甚至怀疑她早已经知道了。
我背着列格尔小心前行,但即使如此,法师们依旧未将我们放在眼里。
忽然他们进入到了一个地下的洞穴,这似乎是用岩石临时搭建的一个空间,但我分明在其中闻到了不属于这个国家的气息。
“用你擅长的,模仿他们的行为,他们的咒语,藏在他们身后。”女孩冲我眨眨眼,小声说。
“我擅长藏在别人身后?”
她笑了笑:“那我换个说法,战略性跟踪,怎么样?”
列格尔忽然发出“哎呦!”的声音,我以为是不小心撞到了他的头,但他好像没有醒来的意思。但好在并没有引起法师的注意。
“想把他丢在这。”我说。
“噫?原来你这么狠心吗?”女孩笑了笑,示意我将列格尔放下来。我没看清她往列格尔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但是列格尔忽然在我眼前消失了,我伸出手尝试去触碰,居然也只碰到了冰冷的岩壁。
“你把他变到哪里去了?”我问。
“就在这里啊。”女孩说,并示意我继续跟上。
“哪里?”我问。
“你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哦。”她神秘地笑了笑。
“等一下。“我对着这片列格尔在的空地使劲猜了几脚,试图留下一些脚印。
“你在干什么?”女孩疑惑地看着我。
“留个记号,以防找不着他了。”我自以为聪明地说。
女孩无奈地摇摇头:“没必要,我只是暂时将他送到了另一个空间,但那个空间也是流动的,你这样和刻舟求剑有什么区别?”
“刻舟求剑?”
“来自其他地域的一些有意思的故事,下次有机会讲给你听,我可不想在这里讲故事。”她将我往前拽了两步,别跟丢了,接下来的场所是我有时都会迷路的地方。
“你这样的高级法师也会迷路?可是刚才那两个法师看上去很一般。”
“没错,但你没发现他们完全注意不到我们吗?因为他们已经被下达了只能到达那个地方的绝对注意力,他们无法被其他东西干扰,他们此行只有一个终点。”
“就像走向他们都坟墓一样。”
“你还真会比喻啊。”女孩无奈地摇摇头。我看到她的手在发抖。
“你在害怕吗?”
“这里有奇怪的力量,好像要将我的精神分解,我有点无法集中注意力。”她闭上眼睛,又睁开,却又难受地闭上眼睛。
“看着我好了,我是稳定存在在这里的,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掐你,让你保持清醒。”我说,露出一个我认为会取得对方信任的微笑。
她只是虚弱地笑了笑,转过了脸。我有点担心,如果在地面上的话,我是否也会被她踢到某个不知名的空间里当流浪者呢?她继续拉住了我的袖子,看来我应该能继续留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