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么啦?”十九在不远处,怯生生的看着。
赵予忻没回答十九,只是调转马头向雪松派奔去。十九无奈,只能跟着一起走。
赵予忻快跑到雪松派时,天已经蒙蒙亮,几个弟子在门口扫扫地,而十九看着赵予忻走进雪松派后,也慢慢离开。
赵予忻下马,气势汹汹地提剑走去,她紧紧咬着下唇,无法抑制的愤怒在心头翻涌。
赵予忻四处张望,她凭着记忆寻找着。
突然,一个人影挡在了自己面前。孟锦晓死死拉住赵予忻。
“予忻,你去哪里了?”
“锦晓,走开。”赵予忻冷冷说,握着剑的手又紧了几分。
“不行,你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孟锦晓难得的强硬一番。
“我要杀了黄鹏。”赵予忻咬牙切齿,提着剑向前冲去。
“不行不行,予忻不行。”孟锦晓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死死扒拉着赵予忻不松手。
赵予忻使劲推孟锦晓,情急之下,抬手往孟锦晓背上狠狠砸去,砸到赵予忻手肘发酸,但孟锦晓就是死活不肯撒手,嘴里念叨着不行。
半响,赵予忻被孟锦晓拽的没了脾气,气的眼泪一颗接一颗:“锦晓,杨言柏是我亲弟弟。”
孟锦晓震惊地抬头,双手仍然死死抓着赵予忻。
赵予忻嘴唇颤抖着,脱力跌坐在一边:“黄鹏杀了我母亲。”
孟锦晓松了手,又紧紧捂住了赵予忻的嘴,久久不动,眼睛瞪得像核桃。
赵予忻捂着脸呜呜地哽咽,所有人告诉她不要去寻找真相,可是真相就这么摆在了面前,她该怎么办?
半响,一只手拉住了她。
“走,予忻,现在就走。”
“我不走。”赵予忻甩开孟锦晓的手,“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他。”
“予忻,我求你,”孟锦晓着急地哭了起来,“想想你的家人,求你了,她们一定不希望你冒险。”
赵予忻不说话,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你的弟弟有机会相认的。但是你冲进去,被黄鹏一击毙命,什么都来不及了。我和你一起走,好不好?求你”孟锦晓也跟着流泪,眼神是乞求。
过了很久,赵予忻点点头。
孟锦晓想是怕耽误什么的,忙忙站起来拉着赵予忻向外走去,就算脚下踩了几个踉跄,就紧攥着赵予忻的手不放慢脚步。
赵予忻的马来来回回跑了很久,此时躺在地上不肯起来,孟锦晓没法子和赵予忻运用轻功向山下走去。
走时,赵予忻回头看了一眼,雪松派前走动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赵予忻想,回头看向孟锦晓,手的暖意从指尖传到心里。
赵予忻用力的拉住了孟锦晓的手。
赵予忻回去的时候,小小的客栈围满了人,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赵予忻慢慢走上去。
顾书晨和卫水生站在门口,一股淡淡地血腥味冲进了赵予忻的鼻子里,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她听不见任何声音,她看见顾书晨过来想要拖住她,可她推开了,她跌跌撞撞的继续向前,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屋里站着很多人,她目光死死盯着孟彦晓紧握着的手,向前走一步却狼狈的跌倒,她不要人扶,固执地一步一步爬起来。
孟锦晓安静地躺在床上,烛光微微映照在她的脸上,很美。如果不是铺满半张脸的青紫,她会更美的。
赵予忻拉住孟锦晓的另一只手,没有预想中的嚎啕大哭,只是沉默了很久,只是轻轻摸了摸孟锦晓的脸。
此时,郑虎带着几名弟子走了进来:“羽尊有令,将赵予忻带回雪松派调查此事。”
赵予忻没有反抗,她愣愣地看着孟锦晓的手无力垂下,不说一句话。
顾书晨想要上前阻拦,却被卫水生拦住了。
这个时候,郑虎想要带走赵予忻,谁上去拦,谁就会被认作共犯,他们不能进去,只能快些破案拿到证据,证明赵予忻的清白。
狱中,赵予忻双手被死死绑住吊了起来,旁边的弟子拿着鞭子死死打着。
身上被打的皮开肉绽,衣裙已经被鲜血浸湿,赵予忻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她的意识飘远,渐渐回到初入雪松派的时候,那个热情善良的女孩啊。
“喂,是不是你干的?”
赵予忻没说话,男人怒骂一声找死,又往赵予忻身上抽着。
不知抽了多久,男人累了,打开门留下赵予忻一人在这里。
赵予忻意识不清,迷迷糊糊间,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用尽全力睁眼以后,十九站在自己的面前,语气满是惊恐。
“完了完了,来晚了,人死了,怎么办怎么办?”
十九急得来回走,转头看见赵予忻有气无力的看着自己,瞬间喜笑颜开。
“哎呀哎呀,没死啊,好好好,不错不错,这样我也活下来了。别怕啊,我现在叫你出去……”十九拿出刀准备割断绳子。
赵予忻摇摇头:“我不出去。”
“啧啧,还嘴犟,你不出去就要被打死。看看,多惨。”
赵予忻继续摇摇头,用尽全力说道:“你要是敢带我出去,我就一定去死。”
十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急得原地跳了跳:“祖宗诶,这是为什么?他们要打死你啊。”
赵予忻无力地垂下头。她不能走,她要等,等到雪松派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她要用那个头祭祀孟锦晓。
“没有查出凶手之前,我绝对不走,不信你试试。”赵予忻说完最后一句,便不再搭理十九。
十九暗搓搓的着急,这里戒备森严,他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进来,不过,现在这女人不愿意跟着他走,使得任务变得更加困难。
权衡利弊之下,十九咬咬牙,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颗药丸塞进了赵予忻嘴里后,沿着墙壁又小心翻了出去。
赵予忻依旧每日被严刑拷打,不过这种情况在陈年年来过一次以后就没有了,众人忌惮陈年年,也就不敢对赵予忻行刑。
陈年年日日都来看赵予忻,赵予忻也只是双目无神地听着。



